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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张佳乐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笑,方轻声答他。
这句话顿时让张佳乐头都不痛了,问了一句“他们现在哪里”后,一得到回答,立刻就赶了过去。这一跑起先连功夫都忘记用上,跑了小半忽然发现怎么这么慢啊,这才如梦初醒地提起真气,如飞般向目的地跃去。
到时屋子里聚了一群人,几不逊色于他们刚送黄少天回来时。有大夫正分别在给黄少天和孙哲平敷药——黄少天因为伤在胁上,必须把外衣都解了方好上药,于是那层层叠叠的旧伤又露出来,愈显得那一道血红的新伤好不触目。看着大夫战战兢兢、浆不敢出的样子,黄少天笑着宽慰完,又转头和喻文州说:“还是要请小徐大夫来,他看惯了,至少下手不抖啊……”
说到一半又忽然笑起来,一面笑还一面皱眉头,后来索性一把抱住喻文州的颈子,嘟嘟囔囔地在那里说“去他娘的这什么鬼药啊和鸡毛掸脚丫子似的痒死老子啦”,可张佳乐在一旁看得清楚,分明是手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
他忙去找孙哲平。后者因为只伤了手上一处,倒是还好,但一看也是在咬牙,可见这药敷上去一点都不舒服。张佳乐凑过去后在他面前蹲下来,仰起脸说:“师兄,反正你皮厚,挺一挺就过去了啊。”
说完对他笑一笑,笑了一下觉得脸皮有点僵,正要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点,孙哲平垂下眼来,说:“难怪王杰希要给这个药取这个名字,外伤药却让人骨头都痛,用的人估计都挺后悔的。”
张佳乐白他一眼:“不读书,微草是觉得自己这个药是灵药才起这名字的,好气派么。哎……那个,大夫,这个药要敷多厚啊?敷几天?每次上药都这么痛?”
他取笑完孙哲平后又去问正在上药的大夫。大夫正忙着上药,哪里有心思答他?不过张佳乐也并不在乎答案,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蹲在孙哲平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他上好药,这才重重吁了口气,松了松面皮想站起来看看黄少天那边怎样了,可刚一站起来,脚下顿时一个趔趄——石头一样蹲了太久,双脚早就麻透了。
稍后喻文州也亲自解了张佳乐早前的疑问:喻文州进宫后,尚药局上下奉旨连夜翻找典籍、查找大内库藏的外伤灵药,忙碌到将近五更天,总算找出一味当年文皇帝亲征西域、途经昆仑时传说中是昆仑山内的仙人奉上的药粉。据说是能解百毒,生血肉,治好了重伤垂死的许国公。文皇帝本就深信方术,见到药的奇效后便重赏了这位仙人,大军绕过昆仑。后来文皇帝死于丹药,炼丹成为内廷禁忌,近百年来没人用过这药粉,直到昨日,才被翻了出来。
张佳乐听完这一通故事只觉得在听传奇,权衡了一下“一百年的药还能用啊”和“哪里有什么狗屁仙人啊肯定就是微草那些道士在忽悠吧”两者之间到底应该说哪个,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甚至连这味药到底是不是应悔都懒得计较了:只要是有用的药,管他叫什么名字呢。
这么想着,张佳乐看一会儿还皱着眉头的孙哲平,又看一会儿呲牙咧嘴的黄少天,再去看眉头更加舒展的喻文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地高兴了。
接下来的十余日都在上药和换药中度过。这味药确有奇效,无论是孙哲平的旧伤还是黄少天的新伤,都眼见着愈合,不再皮翻肉绽、血流不止了。黄少天稍好一点,也就恢复了平日的秉性,成天的拉着喻文州要喝酒、又缠着张佳乐和孙哲平比试,见他们都不理他,嘴上抱怨着不停,又还是笑着坐在树下,看他们练功。
这样的日子乍一看来简直不会到头,直到有一天,入了夜,眼看着张佳乐都要睡了,蓝河敲了他的房门:“孙郎君尚未睡下吧?大郎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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