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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呢?你病了,你死了呢?有谁会知道,有谁会照顾你?我只知道十七年来我的职责是服侍你,我和你一道长大,但是神都却可以不顾我的意愿,随随便便叫你去送死!我……」
「依凡,依凡,不要这样子,我……我……」
不知所措写满少年脸上,从未见过自己的侍女歇斯底里至此,少年急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强稳住心神,神色中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坚定:
「我……我的确是什么也做不好,常常让人操心。」少年语气略缓,又道:
「但我……但我不能永远这样下去。依凡,之所以神都会有『修业』的制度,就是希望继位前的教宗,能够多去外头看看,以身体去体尝人世的艰苦,以双手去扶助火窟的人们,就像千百万年前主所行的那样。而不是躲在天空的温室里,永远以俯视之姿看待一切,依凡,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受的,真主指引的道路,向来是通向光明的,请你相信我,依凡。」
粗暴地拭了拭眼,依凡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少年的一番话。良久良久,倔强的气焰终于被某种情感所浇灭,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坚持,我主,」她长长一叹:
「我也只有遵从。」
尽量以微笑相对,少年不自觉移目望向那比例尺十万比一的巨大地图,就连手指从最西移到最东,都要花上一段时间,如果把那距离放大几十万倍,又会是怎样一个光景?想起重生大地的广大浩瀚,少年不禁悄悄打了个寒嗦,这寒嗦却同时杂有恐惧和兴奋,危险的世界,多元的世界,他分不清那一个比较震撼他十七年来禁锢神之领域的灵魂。
抓了抓满头细致的金色秀发,少年似要冲淡书库里严凝的气氛,温言安慰起来:
「你放心,依凡,一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回来看你还有吉琳,回来和彩虹成亲,接任我应负的祭司之职,还有……教宗的大位。」
被他那与平常不同的神情震得一呆,依凡不禁望向少年低首来回抚mo地图的背影:
「我主……」一股名为不忍心的情绪突地涌上心来,「其实你可以不回来的!」这样的念头突地在她心底浮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因为她的叫唤回过头来,少年的脸上又是那副认真而诚恳的无辜模样。她想开口,却彷佛见到他踏上飞船,驶离天空都市的背影,目光竟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口中似塞了活栓,平时的言语全无用处,只是颤抖著双唇,瞥过了头去。
毕竟若你看著一个人从小到大,日日夜夜,连作梦都未曾设想一个没有他埋首苦读的图书馆,然而有一天他真的消失无踪,成千上万的书卷成了无人翻阅的尘埃,任谁都会感到茫然。
想讲几句场面话蒙混过自己的情绪,依凡试图让自己的声带发挥作用,那知她才哽咽地开口,门却在这时无巧不巧打开,打破了两人间的僵局。
「见习辅祭吉琳,参见以弗所殿下。」
一个身材娇小,如依凡一般的女孩悄立在门外,身上穿得服饰亦如她,两人容貌竟是一模一样,就似挛生的双胞胎,但这女孩的个性显然要比她来的文静得多,静静地一个敛衽为礼,以无边的微笑向少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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