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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晨风冷漠疏远的表情终于覆上了疼痛的颜色,离去的脚步也有所暂缓。
神奇的,看到他不再无动于衷,支离破碎的神经就可以得到安抚,心里的大洞也停止了无休止的扩张。
他的痛苦,仿佛是我的止痛剂。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最搞笑的是你还把我当什么天使……”我肆意嘲笑着他的轻信,“你不仅耳朵不好,眼睛也不怎么样。”
心底有个声音让我不要再激怒他了,事情不该这样发展,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可是嘴巴停不下来,就像失控的车辆一样,没了刹车,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横冲直撞,把别人撞得七零八落,也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你说得对。”纪晨风终于看向我,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确实,识人不清。所以别再靠近我了,桑念。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我惹不起你。”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沿着花园里的小径,朝病院楼而去。
我想留住他,可他只是走得更决绝了。
眼睛被白雪刺得生疼,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在远处树木间消失无踪。
我咬了咬牙,刚想起身追过去,脚一滑,整个人便向前摔在了湿滑泥泞的地面上。膝盖重重磕在碎石子上,腿、胃、心脏、连头皮都疼痛起来,我一时眼前都冒起星光。
好痛……
双手撑在雪地上,我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这种痛苦,却无济于事。
身体上的不适令情绪愈加失控,我暴怒地一拳捶在地上,发泄着自己的烦躁。
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我踉跄着站立起来,裤子膝盖的位置湿了一块,呈现更深的颜色。我没有去管它,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一瘸一拐往停车场方向走去。那是,与纪晨风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回到租屋,身体在这半个小时的车程里每一秒都在变得比上一秒更冰冷,感觉随便吐一口唾沫,都能吐出冰渣子的程度。
哪怕身处温暖的室内,仍没有办法让身体暖和起来。我无法忍受,脱光衣服冲进了浴室。
膝盖上严重的擦伤在水流的冲刷下血色褪尽,伤口呈现一种令人作呕的白。虽然也痛,但不是不可以忍受。
以为洗完热水澡会有用,可等走出浴室,身体没一会儿还是开始变冷。将地暖的温度调到了在夏天都会觉得炎热的三十度,温度却迟迟上不来。
怎么回事?租给我的是垃圾货色吗,为什么这么冷?是要冻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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