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40章（第3页）

果然失败了，海因重新开启组件，朋友也从房里懒懒散散地走出来，叼着一根烟：“找不到？”

“嗯。”

朋友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它确实很聪明。说起来，当初你们真的没闹翻吗？孩子离家出走之前，一定会有预兆……”

闻言，海因对着屏幕上弹出的错误提示深吸了几口气，如果非要找个理由，他不知道那部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算不算导火线。他在默尔斯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东西，不应该被机器人拥有、也不属于他的情绪，明明无声无息，却具有强大的冲击力。所以他不敢回应那几句重复的话语背后的含义，默尔斯懂得他的沉默，并在几天后的早晨独自离开。

“再帮我……用市面上更好的、更先进的技术，我要知道它在哪里。”海因闭上了眼，又迅速睁开，屏幕上跳动的影子还残留在瞳孔中，不，不是，没有信号，它隔绝了单方面的联系，躲避着他的追寻。

这会朋友倒是不那么促狭地开玩笑了，伸手把组件取出来，往里面插进一根细细的探针。他稍稍推动搭在鼻梁上的镜片，在模拟海洋环境的光线下，仔细检查里面的电路结构：“嘿，其实你可以再做一个机器人能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你愿意改造，给它加上强控制的神经网络，比如那种价值九千元的高档商品，它会变得比你想要的更善解人意、更忠诚。”

海因摇摇头，淡金色的瞳孔里蕴含了难以忽视的悲伤和怀念：“那不一样。”

虽然旧时代的教训使人们在复现机器人的制造技术时，刻意减少了象征个性的要素，留下工业化、普遍化的流程，从最早的简易型号，到后来必须用字母加数字才能区分的AR系列，人类已经很难从外表上分清这些机器人之间的差异。默尔斯的特别在于那枚芯片，还是外壳上的划痕，抑或每天伪装成人类向他问好的执着？海因无从解释，仿佛直面一个谜团，在对方出走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类似的问题。

他只知道默尔斯是不同的，无论有多么昂贵的设备，多么精致的外表，它是不能被取代的。

朋友无奈地耸了耸肩：“随你去吧，我会帮你留意，但不能保证效果。”比起机器人，他更痴迷虚拟影像带来的快乐，因此他不能理解海因的想法，却也敬佩他的固执。

海因如释重负：“谢谢，我会尽快修好那个坏掉的机器人。”

“哦，我差点忘了。”朋友一拍脑袋，“外壳要磨得漂亮一点，多加颜色，我要放在门口当招牌。”

第六卷 余生 （机器人攻x修复师受）

第53章第三章 端倪

天色已暗，海因走出小巷，一个妆容艳丽的妇人抱着裹在皮草里的物体从他身边经过，原来是被娇养的机械狗，头上还扎着蝴蝶结。它和街道上流浪的同类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正如诞生于海因手里的默尔斯，和那些笨拙的AR205型家庭机器人，他对前者采取了更亲近的对待方式。

他又不禁思索，当默尔斯看向那些汪汪乱叫的机械狗，以及头部敞开在工作台上将要扮演招牌的机器人，会意识到自己的独特吗？还是错误地感同身受？可他好像从没向对方传达过自己的偏爱。海因突然有些后悔，细雨打在地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不过机械义眼不会被淋湿。它们没有流泪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