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45章（第1页）

作为机械修理的专业人士，海因对此兴致勃勃，笑声更加开朗：“我迫不及待了！”

……

安全起见，海因租用了一批自动化器械，按照默尔斯的要求慢慢拆分那堆石头。

仓库里的几盏射灯直直打在被处理的材料上，光线像正午一样明亮，负责切割的机器臂精巧地从盒子边缘滑过，犹如片下鱼肉，轻快又自然。默尔斯控制着它们的动作，却还能分心触碰了一下身旁男人的手腕，为了方便操作，对方换上了全覆盖镀层的黑色手套，再过一会，这双手就会从它的腹部挖出与神经网络串联的芯片，重新安放到另一具躯壳。

海因已经替它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看。”机器人更加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找到了。”

那个盒子半人高的盒子，用料结实，满载希望它的打开方式也很特别，机器人擦拭了表面的石头粉末，摸索几次，在某个凸起上宛如弹奏乐曲一般输入密码。紧接着，“砰”的一声，伴随着跨越了旧时代和新时代的隔阂的雾气升腾而起，默尔斯看到了本应属于它的身体。

海因凑上前，只一眼，他也不禁赞叹：“非常漂亮……”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无论如何，他们在仓库的工作台上开始下一个步骤：默尔斯卸下了所有防备，安静地躺在海因面前；情人的双手沿着充电接口附近的缝隙慢慢游走，没多久，就将看似严丝合缝的外壳打开，露出里面复杂又整齐有序的部件和电线。海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观看着屏幕上放大了的内窥景象，这是十分精细的活，如果损伤了芯片上的任何一个点，再次苏醒时，这个机器人也许就不再是那个他想要的默尔斯了。

作为机械修复的专家，海因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即便情绪高涨，但他依旧强行克制住了冲动，努力冷静地拆卸、切断和重置。旧的AR205型的身体被推到一边，新的躯壳摆在机械义眼的前方，他移动了一下鬓边的微型头灯，稍稍弯下身，用高精度的工具插入了位于侧腹的开口处。

暖风机开始“轰隆隆”运作，从早上到夜晚，海因只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又马上投入到工作中。某些时刻他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新的躯体摸起来冰冷又柔软，到底是死是活，全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然而，当他联想到默尔斯有节奏地呼吸，与他皮肤紧贴，那双眼睛充满柔情，他就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终于，一切都重塑完成：默尔斯浑身赤裸，高度拟真的躯壳一动也不动，似乎等待某人将它从羊水中的深眠叫起。海因急喘了几口，抬起手背勉强擦拭了脸颊的汗水，又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吻住对方仿佛没有温度的嘴唇。

这是一个信号，机器人的芯片迅速启动，电流张狂地穿过神经网络，直达四肢。它就在那里，缓缓张开双眼，海因将瞳孔调试为和自己相似的淡金色，但对方的面庞更加英俊、更具有广泛的性吸引力，与强壮的身体非常匹配。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他后退几步，笑容明亮如灯塔。

机器人飞快转动了眼球，随后移动手臂，利用腰腹的力度带动身体前倾，从工作台上坐了起来。起初它有些困惑，但很快反应过来了，舒展手指，又立即攥成拳头，惊喜的神态和海因一模一样：“很好……好得不得了了。”

海因很专业，专业地使用检查组件，确保参数正常，这具新的身体彻底成为默尔斯的所属。但机器人记得他刚才的举动，主动搂过腰身，迫使他举起手，以免粘上油污的手套弄脏其他地方。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钢质仓库很空旷，令彼此的笑声在墙壁之间形成回音。不久，这些声音被含糊的喘息取代了，海因快要无法呼吸，唇肉被吸得太紧、太深，而对方那非人类的机械舌头还在不断向口腔深处延伸，扫过敏感的上颚和喉头。

已经被开膛破肚的AR205型外壳猛地摔在地上，没有人理会，海因差点晕过去了，可默尔斯狠狠吮弄着他的唇舌，又一次将他从迷离的晕眩中拉回来。直到他求饶，说自己好饿，说机器人的身体还没充满电，才得到暂时的解脱。

回来后的第二周，海因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到朋友的小店。充当招牌的机器人被取下来，对方往胸口的位置增添了带有投影功能的组件，令它可以在旁边的墙面投射出各种图案。他在变换的投影之间直起身，瞥了一眼高大俊美的默尔斯，然后夸张地叫了几声：“哇，哇，哇！这是谁？海因，你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