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85章（第2页）

“我们只想往里面走一走。”那个男人说，“放心吧，我们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

听了这话，梅尔诺沉默不语，决心旁观这对情侣的探险。他们果然在出现阳光的时候离开，潮湿的植物一直在散发闷热气味，让人昏昏欲睡。梅尔诺依旧站在门廊下，几分钟后，他转身回到楼上，在床边数子弹。比起情侣对野外的向往，他更在意小镇上的事情，比如这几天他根本没有看到孩子，一个也没有。镇上似乎都是成年人，有说有笑地走过，用眼角余光悄悄瞥着他，以及在皮肤上疯狂涂抹防蚊水的情侣。

他假装随口提起这件事，老板立刻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他：“孩子总会长大的。”

似乎不希望梅尔诺在这方面深究，很快，老板转移话题道：“你还要和我们继续待着吧？你应该会的，除非你不介意在夜间徒步。”昨晚梅尔诺的车子的轮胎不知道被什么扎破了，老板说，镇上只有一家店可以修理，可新轮胎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送来。

“是啊，看来我还要等两三天才能出去。”梅尔诺喃喃道。

老板将玻璃杯擦干净，某种意义上，杯子本身已经发黄了，怎么擦拭也不过是心理安慰。但他不在乎，镇上的人更不会介意，最近店里人很少，据说大家都在筹备节日的庆祝仪式。似乎看出梅尔诺的感兴趣，老板或多或少吐露了一点细节：这是只属于他们的节日，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有。

梅尔诺的声音在口罩下变得闷闷的：“游客也可以参观吗？”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行。”老板含糊不清地答道。

“应该很热闹吧。”

“哈，当然。”

今晚还是像一条将要腐烂的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梅尔诺没有睡着，装着菲斯的手指的罐子有圆润轮廓，但按在身侧的时候，依然会带来一种微妙的不适感。他吃了自己带来的食物，还有水，根本没有碰店里的东西。

他认为这有助于保持清醒，于是，梅尔诺在脑子里继续回忆和构想前者是对着靶子的练习，死靶子，活靶子，死人，活人；后者是对未发生的事情的想象，闪光弹开路，他拿着枪，开枪，开枪，继续开枪，子弹掉在地上咕噜噜地转圈。

没多久，他在自己的脑海中抵达了终点，一切的末尾，就像绚烂的戏剧总要落幕。与此同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梅尔诺突然睁开眼睛，之后是死寂，老板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杀人的棕熊在树林里游荡，它撕开人的胸膛就像人们玩扑克牌一样简单。

是吗？

哈哈。

他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菲斯的场景。在医院，遇到一见钟情的对象，这听起来像某种俗气的戏剧开头，但梅尔诺端着绷带和止血的药物，走过来；他看到半只手都在流血的菲斯，他就是这么想的。

菲斯的长相不算特别英俊，眼睛很黑，在梅尔诺为他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这个年轻的护士。

“会疼吗？”对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