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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vo并不讳言Franz生命中最后的那段时光,“我曾经一度认为,老师活着还不如死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他不再对生活抱有任何渴望,每天行尸走肉般活着,除了从华国传来的有关文的消息,他不对任何事感兴趣。他们的故事,是我根据他字里行间的话语,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并不完整。不过《追音》的作者似乎知道的也不完整,至少据我所知,Franz不曾踏上华国的土地……因为维也纳政府一直都不批准他的请求。”
“为什么?维也纳政府为什么不答应,难道这还涉及到什么政治问题吗?”隽言听到这里有些难掩的揪心,文死的快速而果决,却留下Franz独自品尝半个世界的寂寞和痛苦,这太残忍,也太……”
哪怕是能让他在华国亲眼看一看文的墓碑呢,至少也能让他早日死心,早日解脱。
Kivo说话时牵动起满脸的皱纹,叹息道:“Franz是维也纳最优秀的钢琴家,在那个时代他的成就几乎到达了巅峰。政府领导人也同情于他的遭遇,但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他们再感动也无法从心里接受,更何况当时华国的外交并未真正展开,Franz想去,政府根本不肯。”
“那就……不能通过民间的渠道吗?”隽言问。
“当时Franz的身体状态很不稳定,有心绞痛,还有糖尿病,乐团给他派来了护士和医生,定时过来帮他检查身体。但事实上,他们也是在监视Franz,害怕他偷偷逃跑。只可惜那时候的我还小,也无力帮助他……”Kivo说几句停顿几分钟,显然这些对他而言也是心如刀割的回忆。
“所以,Franz就是这样带着遗憾……走的吗?”隽言的眼眶泛红,鼻腔里就像堵住了一团紧致的棉花,无法顺的呼吸。
这个世界为何能如此的残忍?!
闻人枫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无声的安慰他。
“是啊,他死不瞑目……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哪怕只是让他看一眼文的骨灰呢,我想,他一定会满足地带着微笑离开。但其实,他心里是有预感的,文或许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们有过约定……只要没有再度相逢,就会继续等候对方。”Kivo的指头上布满了厚厚的茧,用力抹擦眼角时,眼角留下粗糙的红痕。
隽言非常的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和闻人枫做的这些,是否能够承载起这样沉重的悲怆。
“这部电影,除了纪念他们,我还想唤醒更多的人对于情感、生命的感悟,在战争年代,任何真挚、纯粹的感情都是值得我们尊重的,因为一对有情人想要在一起,实在太难,太难了……而且Franz和文都很热爱自己的祖国,他们值得更多的人引以为傲!”隽言紧紧攥着闻人枫的手指,目光坚定而明亮,“Kivo先生,我真心邀请您,请求您,指导我们拍摄好这部电影!”
Kivo深深吸入一口冷冽的空气,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答道:“好。”
三个年轻人,一位跨越了两个世纪的老人,四双手握在一起,给予了彼此最厚重的承诺。
连景得知他们请到一位泰斗级音乐家作为顾问,心里惊喜极了。但也因为这样,拍摄的时间比之前预定的增加了一倍,因为Kivo先生的要求非常的严苛,但凡有一个镜头里,隽言和闻人枫的姿势不对,指法不对,他都会要求重来。
连景为投资方感到肉疼,但在隽铭大度的表示不要紧,钱只要花的值得,烧钱就烧吧,隽家不差钱之后,就不再管了。
这任由弟弟败家的态度,让连景都不由得嫉妒起来。不过显而易见的,影片的质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至少在所有的涉及到乐器演奏的镜头中,隽言和闻人枫都表现的和专业的钢琴家、小提琴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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