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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把戏玩得太多,木棠耸肩缩脖子的惧意都变得缓慢而刻意,大逆不道的话,她凑近些,还要接着说下去:“我是说,陛下、还有宜昭容,算计……对你不好,连我都知道——赵老大人那次,还有国舅爷改判,小之的生辰礼。你维护他、维护朝廷,他兴许、却并不会领你的情。”
“何止。”戚晋只是笑,“刺驾案当时若非你提醒,若我真信了秦家小子那通山陵崩的鬼话,当真入正元殿去即位,你猜,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小姑娘抬起眼来,那双杏仁秋泓竟瞬间冻结。
戚晋先一步,将她冰凉发抖的手轻轻握住:
“不必怕他,若论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你面前这位倒还要比当今圣上强些。他欲栽赃我谋反,却不知这兴许并不是栽赃,我本就是要……”
木棠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胡言。”她一抽鼻子,别开眼神,“我知道殿下你不会。”
戚晋便一挑眉。
“他是你弟弟,你对小之对太后、对国舅爷、甚至对薛娘子都那么好,薛娘子那么骂你你都不生气,怎么会跟自己亲弟弟刀兵相向。何况就算刺驾当时有这样的缘故在,赵老大人的事情上你不还想着帮他。别辩解,你不是因为林公子说的那些什么考量什么理由,你就是下意识想帮他、维护他……还骗我、吓我……还是这些道理你自己从没有想明白过?”
“我的确从没想明白过。”他再不多做掩饰,坦坦荡荡就点了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非有你这等……”
气哼哼的小姑娘眼神就瞧瞧探过来,瞧着那红晕又要烧透她整张脸。戚晋却偏偏要说出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有你这等胆大妄为、直言肯说的。这些话毕竟犯忌讳,连林文学都不敢明言,你出了朝闻院,也不可跟任何人分说……怎么又急眼了,我叮嘱你、叮嘱错了?我句句从心而来,你何必这般大失所望,除非、你自己别有用心!”
“我没有!薛娘子才有!”木棠捂住脸颊向后一退,迅速将话题扯远,“她就是奇怪。早上我和小之还有文雀姐姐本来是要一起学习,谁开小差谁要受罚的,可中间她不知为什么很着急地跑过来,吞吞吐吐了一会儿什么都不说,突然自己生气走了。殿下知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觉得她怎么一直都奇怪,一会儿开心温柔、一会儿……叫做喜怒无常是不是,那个词,我记得的,就叫喜怒无常。”
“今日是杨忻周岁宴。薛娘子也给殿下送了请帖。殿下要去?”
荆风这话插得恰如其分、自然而然。戚晋却悄悄瞪他一眼,恨不得把这家伙嘴给堵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姑娘急声嚷嚷:“当然要去!”活像和杨忻沾亲带故的是她自己个一样,“小之当然也得去!国舅爷生死未卜,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周岁宴要抓阄,是个很重要的时候,能一家人在一起……”
她才透亮的双眼,瞬间熄灭如飞灰。
就像她假装去莱国公府探寻访案,实则悄悄找了道士和尚询问,也想学小之梦见往生之人、却凑不够银钱败兴而归那晚一样;
就像她恼羞成怒、反而点灯不熄的那夜一样;
就像她若即若离、想靠近朝闻院又不敢的那个清晨一样;
就像她飞奔来谢恩,又猝然得知他险些命悬一线那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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