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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辩解道,“爹,我也知道当时的行为不妥当,但为着救人心切不得不出此下策。”她把玉连城的原话照搬过来。“救人一命,是胜造七级浮屠的事情。你们不夸我倒也罢了,就别再这种么上纲上线的批斗我行不?”一着急,管他们听得懂不听懂,把文化大革命的术语都用上来了。
阮老爷听得半懂不懂,却也能忖出不是什么服软的话,愈发生气了。“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当然是好事。但众目睽睽之下,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用出这种……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这实在有伤风化!”阮老爷子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极不痛快。典型的那种晦淫晦盗的卫道士。
“可不是嘛,有伤风化之极!你倒还想着让人夸你,这上下,不要说没人夸你,只怕你已经迎风臭十里了。”阮夫人一张嘴能剜下人的一块肉来。
“若是单臭你一个也罢,可怜的是我们阮府一干人,恐怕也都得陪着你沦为笑柄。”阮若凤也来火上浇油。这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见人摔了不但不扶,反而拼命踩,恨不能踩得人永世不得翻身。奇怪,本是同根生,怎么就这么热衷于相煎急?
阮若弱被他们几个人围攻,唯一的同盟军二姨娘,除了会呜呜的痛哭外,半点力都帮不上。也罢,阮若弱本也就没指望过她派用场,能不添乱就万幸了。她以一对三,却毫不怯场。既然正面火力这么猛,干脆绕开打迂回战。
“爹,那你的意思是不能救了。任那小王爷死在那里,然后我们阮家再披麻戴孝的去替他守上七七四十九天灵堂,以谢他舍身相救两个弟弟的恩情。只是不知王爷王妃肯不肯领情哦!”
阮若弱这一炮轰出去,阮老爷阮夫人双双无言。真若死了静安王世子,他们担得起?怎么说也是为着你阮府的人捐躯丧命,王爷王妃若是悲痛失察,降下罪来,你还有闲心顾及门风,想想如何保命是正经。
看着他们俩个面面相觑,阮若弱乘胜追击。“爹,小王爷若是为着阮家的人而送命,这长安城里,我们如何还有立足之地?女儿我正是顾及到了这一点,这才含羞忍辱,豁出脸面舍了名声,把他救活过来。”边说边佯装垂泪,用帕子捂住脸。“女儿是一门心思为阮家着想,才肯这般牺牲。没想到竟被二老如此误解,女儿实在是委屈呀!”
阮若弱这个自卫还击战打得漂亮。以力挽狂澜之势,将“不知廉耻”四个字扭转为“忍辱负重”的光辉形象。大有“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的壮士断腕气概。如此这般,阮老爷还能说得出什么责备之辞来。哑了半天,方才低低道一声:“你也乏了吧?回房休息去吧。”
阮若弱闻得此语,便知胜局已定。一张俏脸藏在帕子里偷笑,二姨娘如蒙大赦,赶紧来拉着她回房。杏儿在厅外候了多时,此际陪着她们一同回房去。
回到阮若弱的闺房,二姨娘的眼泪珠子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若弱,今儿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是阮家的女儿,为着阮家,我做什么都不委屈。”阮若弱口不对着心,纯属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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