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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闻言只是颔首命人退下,没有过多表示,继续将公文一折折地批过,拿起其中一页时忽然有什么物事顺着滑落在案上。
黄底红封的信,封口处被拆开了一角。
苏世誉一怔,静静地看了它良久,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他少见地犹豫着,一点点将信拆开。
信纸虽厚,却是因了穆拉和歪歪扭扭的大字,内容并不算太多。苏世誉一字字地辨认着读过去,不禁带了些淡淡笑意。
信上半点没有汉人常有的规范文式,全是由着穆拉和随性而写,从长安城内这几天她觉得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写起,又忽然扯到楼兰里前几日开了几束新奇的花。
苏世誉翻过一页,唇角笑意淡了下去。
“安伊诺说谎都不脸红的!后来我记着音调去问了好几个汉人,他们都说那就是你们两个的名字,那天那群人就是在说你们的坏话你还说不是!”
“我才发觉汉人也不是都那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听到有人在说你坏话,可是我想到你好像不高兴让我知道,就都忍住了没去跟他们打起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楼兰女子是会读心的,汉人都傻所以看不出来,可我就知道你特别特别好。”
“安伊诺有全天下最好的温柔。”
安伊诺有全天下最好的温柔。
语意不通的一句话,恐怕只有穆拉和能写得出。
苏世誉握信的手陡然收紧,微微一颤,他闭了闭眼,极缓慢地深吸了口气,复又放松下来。苏世誉低眉盯着那行字,许久许久,终于极轻地苦笑了一声。
苏世誉翻至最后一页,墨迹跃入眼帘的瞬间,他彻底愣住了。
“安伊诺那天没有回答上来的问题,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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