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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树一样的,人也是,跳跳就长大了,落地上又跳起,但愈发沉重,蹦得愈低,再也跳不动那天,心也胀到比身体还大了,吞没身体,也吞没森林。
何铃舒与麦宣歧都这么长大,但唯字与恨不变的。变不了,跟年轮刻在树里似的,恨刻在他们骨头里。
眨眨眼,透明泪落下,落出现实世界外,无人看到。
麦葑麟却好像以为她未来过此地,开口解释:“我们去爱心院。”
还小时,何铃舒有一段时间在此寄居。听他这么讲,缓缓看向麦葑麟。
麦葑麟替她拉开车门,背好他的双肩包,大学生一样信步进去,但与这老旧斑驳,好似叠加胶片滤镜的建筑、街道、区域都格格不入。
爱心院的人却很眼熟麦葑麟似的,频频点头笑着问他:“麦生,又嚟啦。”
麦葑麟热络回他一句,有看到何铃舒的人,好惊讶问他:“今日唔系一个人呀。”
何铃舒模糊认出几个脸,不过认出他们年轻些时。人的面皮老很快,但眼睛不变。
她怕被人认出来,怕麦葑麟知道,也怕麦葑麟知晓她就是小扒手后的流露失望的眼睛,偷低头,挡住脸来。
麦葑麟却回复自如:“系呀,今日我阿妹都嚟啦。”
何铃舒走他身侧,愣愣看他。日光下,麦葑麟被拢进去,全身都有毛绒绒光圈的。直视太阳光,何铃舒眼睛发黑圈,都恍惚啦,麦葑麟身上散发的、温暖的明亮光芒好像要撑破他肌肤、衣裳,比太阳都热了。
手扣住麦葑麟垂着的苍白指骨,麦葑麟侧过脸,看着何铃舒,或许是一开始打算挣开,但看清她眼里哀伤,便放任了。
“阿哥……”何铃舒靠他身上去,好小声叫。像终于吃到小时好想吃,但一直吃不到,长大又寻不到的那颗柑橘味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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