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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震怒后,约翰回过神?来?,反过来?将?其当做一个敛财的机会,忠于王室的官吏以国王的名义没收教会的财产,将?教会名下?的地产全部充公,两周后,他开始允许教士们买回自己的财产,但条件非常苛刻,希望自己的土地和财产免受王室直接干预的教士们不得不将?自己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奉献给国王,将?他们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都压榨殆尽,其?中最有创造性的策略莫过于扣押教士们的家眷(往往身份不太合法),并向他们勒索赎金。
对英诺森三世而言,他向约翰颁布禁令是为了彰显他教皇的权威,但现在约翰不仅没有向教皇屈服的迹象,甚至还挺享受这个借机敛财的过程,英诺森三世自然绝不愿承认这样的失败,因此继禁绝圣事令后,他又对约翰处以绝罚,同时暗示约翰的敌人们(尤其?是腓力二?世)可以借机推翻他。
比起需要渡海远征的英格兰,腓力二?世对阿基坦的兴趣更大,但阿基坦并不受绝罚令的影响,甚至有许多在英格兰遭受迫害的主教和商人逃亡在此寻求庇护,玛蒂尔达收留了他们(顺便笑纳了他们的感谢金),同时象征性地给英格兰写了一封信,劝说约翰早些向教皇屈服以便她与亨利王子的婚约落实,约翰在尝够甜头前不会收手,但她需要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忠诚态度。
安置这些英格兰人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毕竟他们在阿基坦是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又习惯了在英格兰高高在上的日子,思?来?想去,玛蒂尔达将这些人安置在了她的葡萄酒庄,毕竟这些?人多少具备识字和经商的经验,正好可以帮上她的忙,除此之外,因为约翰中断了英格兰港口和罗马的航路,斯蒂芬·兰顿只能滞留在法国境内,为了表示对教皇的恭敬和服从,玛蒂尔达对这位客人盛情招待,只是在言语上回避对他的坎特伯雷大主教之位发表意见,“这与阿基坦公爵并无干系”。
斯蒂芬·兰顿是丹麦人,在青年时前往巴黎接受教育,中间曾经前往过坎特伯雷大教堂拜谒托马斯·贝克特的圣灵,这也是英诺森三世选择任命他为新任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原因。“我本以为您是一位不了解英格兰的主?教。”在听?斯蒂芬·兰顿向流亡的英格兰教士解读教义时,玛蒂尔达忽然说,“但现在看来?,圣座选择您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您无异于一个英格兰人。”
“事实上,我的家人生活在林肯郡,某种意义上,我也可以被视为英格兰人。”斯蒂芬·兰顿回答道,他的法语相当娴熟流利,因此和玛蒂尔达在交流上并无障碍,他转而问玛蒂尔达,“那?么,殿下?,您认为您是一个英格兰人吗?您了解英格兰吗?”
“和这些?流亡而来?的大多数人相比,我确实不算英格兰人。”玛蒂尔达说,“我几乎没有踏上英格兰的土地,那?都是我还是个婴儿时的事,可我是英格兰的玛蒂尔达,我的父亲是英格兰国王,这一点不会改变。”
“您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国王,但他并不是英格兰的国王,至少对英格兰人来?说,他不能?算个好国王,虽然英格兰人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崇慕理查国王带给他们的光荣和自由,也愿意忍受他对金钱的贪婪,贪婪最终摧毁了他。”
“你不应该在女儿面前指责父亲。”玛蒂尔达的声音冷了几分,“我想许多君主?的贪婪和好战远甚于我父亲,他们并没有遭到惩罚。”
“天主?只是尚未降下?他的审判之剑罢了。”斯蒂芬·兰顿道,他旋即又问,“那?么,殿下?,容我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您认为国王是如何诞生的呢?”
“继承,老国王摘下?王冠,新国王则接过。”
“老国王的王冠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圣座的谕令,亦或者婚姻和战争,譬如征服者威廉,亚历山大二?世向他授予王旗,他在黑斯廷斯登陆,最后所?有人都承认了他的冠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是上帝选择的国王,他最终也成为了国王。”
“也就是说,您认为君主?的诞生是上帝的意志。那?么,在《何西阿书?》中,上帝为何对国王的诞生愤怒呢?”
“上帝不满恶王。”
“恶王亦是王,上帝最终仍在愤怒中认可了恶王,但这样的愤怒并非出自上帝的本意,若民?众足够虔诚,上帝会赐予王国一位贤明的君主?,反之则会降下?恶王作为惩戒,正如今天的英格兰一般,而圣座的责任则是督促英格兰人尽快从迷茫中觉醒,认识到恶王的罪恶,当他们重获上帝的认可,上帝自然会回应他们的祈祷,赐予他们贤明的新王。”
“新王的诞生意味着老王被废黜,亦或是死亡,如果我叔叔得知了您的话,他必然陷入愤怒和惊惧,我不想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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