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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幸灾乐祸,学着李湖的样子扭了扭腰:“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张顺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被呼啸而过的神兽艹了一千遍。
到拉日朗后张顺才发现,艹了自己的不是神兽,而是大象。
拉日朗本来就是个很偏僻的小地方,连驴友都不来,当地只有火车三天停一趟。K7350消失后,当地藏民觉得是神佛降下了怨怒的缘故,纷纷到铁轨边去磕头朝拜。当地政府怕出事情,干脆令火车改道不经过这里了。
于是周晖问当地老乡租了破二手车,买了食物和水,准备自驾从拉日朗向上一站进发,沿途搜索铁路线周围的可疑痕迹。
雪山公路崎岖,铁路线倒还好,但这辆一开起来就咯吱乱响的小破车实在太颠了,刹车还不好使。张顺根本连刹车板都踩不下去,只能由周晖和楚河轮换着开,他继续趴在后车座上吐得天昏地暗。
更让他自尊心受打击的是,原本被他以为一定会倒下的楚河却毫无异状他在北京就很苍白的脸色在藏区高原上还是很苍白,既没有好转也没有变坏,似乎他自顾自病他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因为外界环境而改变。
傍晚他们来到旺嘉雪山脚下的一块平原上,楚河下车跟周晖徒步搜索了附近两公里的铁轨,而张顺只能哼哼着坐在车后,一边清理自己的呕吐物,一边憋屈地生火做饭。
结果一个小时后周晖和楚河回来了,周晖还是那副懒懒散散、微带戏谑的模样,见了张顺便笑问:“哟,内弟在煮饭!这是什么,糌粑粥?”
高原上沸点低,怎么沸腾都煮不透。张顺尝了口面粥,愤怒道:“不管了,就这么吃吧!”
周晖说:“哎不行不行,给你哥多加点酥油补补……”
楚河从车上下来,手里攥着一把红绿相间的灌木枝叶,拍拍张顺的肩:“我来。”
他眼底似乎带着水,眼梢有点不易为人察觉的微红,头发微乱,穿黑色外套和长裤,坐下来的时候显得腿尤其长,后领、衣摆和裤腿有很多干枯的草屑。张顺看他这个样子,随口问:“你干什么去了哥?一身都是草。”
周晖靠在车门边,衣领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肌肉,嘴角邪恶勾起:“嗯哼哼哼”楚河侧颊发红而面无表情,自顾自把火上的锅拿下来捂在手里,片刻后手心出现隐隐的红光,面粥加剧沸腾起来。
“给你采了点红景天。”尴尬的沉默持续半晌后,他终于答非所问道:“待会煮给你喝。”
张顺一根筋,完全没发现个中蹊跷。楚河给一人盛了碗糌粑粥,他注意力立刻完全被分散,接过来就埋头喝了,呼噜呼噜跟小猪似的。
张二少吐了一天,胃里的东西都已经清空了,跟周晖抢着干掉了一大锅糌粑。周晖抢东西吃愣没抢过小舅子,郁闷的叼了根烟走了,张顺满足的摸着胃继续躺下来装死,只见楚河去河边洗了洗锅,又打了水,开始煮红景天的药汁。
傍晚天色已暗,繁星满天,远处雅鲁藏布江的支流拉萨河正静静穿过平原,如同广袤天幕下的银色光带,向遥远的那曲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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