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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瑟瑟发抖,先是一小声打嗝似的滑稽啜泣,再也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他仓促地摇着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接着自暴自弃地一指电视柜,哽咽道:“里面有三万块钱,是孩子她妈留下的,你们拿走吧,再多就真没有了。”
小马按捺不住,立刻看了过去,回头一看谢然,见谢然正笑着看向自己,又不敢动了。
谢然随口道:“这家什么情况?”
“这人是个会计,两年前女儿生病的时候,他挪用公款给女儿看病,借了我们的钱拿去填公司的窟窿,到现在一直没还,”小马又补救似的说明,“催他好多次了,前一段有钱的时候也不还,不怪兄弟们看见他就来气。”
谢然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发愁地看眼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明白这钱彻底是要不回来。老婆跑了,钱也没了,他们今天拿走这三万块钱,明天这个男的就敢抱着女儿跳楼。
说到底,谢然并不在乎他们父女俩的死活,死亡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一闭眼的事情,或许对这样的人,死更是一种解脱。
可小马追不回债,就要挨打,挨打以后会心存记恨,谢然不想让小马陷入一个死循环,他想从根本上改变小马,最好让他从这行离开。
还钱的办法多的是,会计对他们这一行来说也有大用处。
会计,女儿叫小乔,小时候生过病,这零星线索使他联想到上辈子跟在身边的那个秃顶老会计。谢然死的时候身边只剩下这一个朋友,就想见他一眼说说话,结果这死秃子跑东城查账去了。
“大哥是干会计的?干会计好啊,我以前有个要好的哥们也是做会计的。”
小马在一旁听着,有些吃味儿,他怎么不知道谢然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谢然盯着这人头顶乱糟糟的发旋,心中突然一丝奇妙的感觉,他也说不清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完全是下意识道:“你抬头我看看。”来群?散陵留灸2散+灸留吃肉
谢然弯腰,从他满头油腻,打缕的头发下,隐约看见一个哭得红肿的鼻头,居然是一张熟悉面孔。
“老乔?!”
他的第六感得到了印证,还真是老乔!
被小马这样肆无忌惮羞辱殴打的人,居然是他上辈子临死前想要见一面的朋友老乔!
谢然开始后悔,他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跟着小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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