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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也不能說常來尋公子,可當夜二人也算是不歡而散,瀛公子難免在意,撥著琴時,也免不了走神。他並不覺自己有錯,王父之言猶在耳邊,若出了何事,只怕好多人得受他牽連。作為公子,怎可這般任性妄為。
公子暗思魏風年紀略小他一二年,自己當哄一哄他便也是了,何必直接拂了他的美意,想想便又自責到自己頭上來。
今兒瀛公子心不在焉地撥了會兒弦,猜那少年今日亦不會來,這般想時,就聽見了奇怪的聲音,像是吹笛聲,又似吹嘴哨,公子忙跟著聲音快步走過去,果然見到他想念了幾日的人。魏風手裡拿著一片葉子,那聲音原來是吹葉子發出來的。
他又翻著窗扉進來,公子與他一塊走著:“你剛才那聲音是怎麼吹出來的?”兩人一起在坐在席上,魏風也不說話,自去撥了撥公子的琴。瀛公子看他這模樣,便知少年還在生自己的氣,又看他在弦上胡撥一氣,怕會將人引來,就把琴給挪開:“你何必和這琴過不去,若生我的氣,責問我就是了。”
魏風聽了一笑:“公子真愛說笑,小人如何敢責問公子?”
瀛公子看他肯和自己說話了,想是有些松動,便忍不住高興:“你莫再惱我,我便彈琴給你聽。”
鄭侯的幾位公子裡,唯有大公子半點也沒遺傳到他王父的英武和威厲,可他在詩詞樂賦的造詣卻遠在旁人之上。因此,常有人說,大公子這是生錯在帝王家,若是尋常富貴門戶,也不算枉費這身才華。魏風也鐘愛聽公子彈琴,只看這瀛公子面目雖不能說秀美如女子,但也非一般地清秀,他氣質干淨,必定是被人護到了極致,不明險惡,這才這般幼稚青澀。
公子撥弦時,一只手鬼使神差地覆來。瀛公子回頭時,便見魏風挨得極近。兩個十幾少年幾乎是鼻尖相抵,公子紅唇輕啟時,魏風就稍一湊前,便親了他。
瀛公子不知是愣住還是如何,由著魏風以唇試探,輕輕地碰了幾下,就用舌來頂開唇瓣,要更加親近時,猛地“唰”地一聲。
瀛公子站起來了,他看著魏風,半晌,轉身快步走回了內室裡頭。
男風也非鮮見,單說鄭侯,便是男女不忌,甚至更為鐘意男子。瀛公子和少年互生好感,若生出什麼事情,也是情難自禁,可到了真的發生的時候,公子卻又將人推至門外。
公子輾轉難眠了一整夜。他只道對魏風的喜愛,非是那般感情,可又放不下那少年,不知是何謂。瀛公子不曾通人事,心慌慌地過了一晚,到四更才勉強睡下,好在也無做夢,翌日起得比平時都晚。
瀛公子起身之後,去打開窗扉,就見窗邊有一物,是用葉子編的草蚱蜢。
公子自然知道這玩意兒是出自誰人之手,他將它把玩一會兒,心中卻是甜蜜與苦澀交織,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只不過,他這樣的煩惱,也沒持續多少天。若非後來經歷的一切,瀛公子尚不知,原來世間也可以這般地荒誕和難以預測。
一日晌午,一個內侍走進來:“大公子,國主傳見。”
大公子便忙換了衣服,沒有半點地猜疑,就跟著那內侍走了。走到半道兒時,公子就察覺到了異樣:“此路並非是去秋陽宮的路。”
內侍恭敬道:“公子莫憂,跟著奴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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