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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皇后请罪是假,问罪是真,若是平时皇帝大概也就含混几句过去了,今日皇帝却动了真气,冷笑一声道:“皇后不必自责,养出这样儿子,朕的罪过最大,朕正想着寻个合适的日子去太庙请罪呢!”
皇帝话出来冯皇后倒是愣了,眉头微蹙:“皇上……何出此言……”
皇帝将方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说到祁骅嚷嚷的那些话时皇帝又来了气,拍案怒道:“他这是怕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够多呢!祁骁一天大似一天,那长相,那眼睛……同大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近几年不少老臣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开始帮着祁骁,多要命的时候!祁骅他……”
冯皇后暗自叫苦,她来的匆匆,只知道是同岭南的王世子动了手,却不想祁骅竟是说了这些要紧的话,连忙劝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骅儿他……他不过是一时嘴快罢了……”
“嘴快?!”皇帝冷笑,“这些话是能随意的放在口头的么,且他同百刃并不熟识,跟着百刃都能‘一时嘴快’,焉知同别人已经嘴快了多少次了!”
皇后心中也气祁骅轻浮,但见皇帝这样也只好替祁骅竭力描补,柔声道:“骅儿还是小,不大稳重……皇上也打了他,得了这次的教训,骅儿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回头让他给世子陪个罪,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再不成……我让人选些上好的玩意儿给世子送去,好好安抚一下……”
“最要命的不是百刃。”皇帝眉头紧锁,又想起了方才百刃说那些事时,祁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朕担心的是祁骁……看那样子,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皇后倒是不意外,不管她和皇帝怎么封锁消息,头一个敦肃长公主的嘴他们就没法堵上,祁骁的身世,冯皇后一开始就知道瞒不住,不过是能多拖一天算一天罢了,冯皇后明面上从未亏待过祁骁,外人看来,她待祁骁甚至比祁骅还好,她一点都不担心谁能指摘她什么。
皇帝叹口气:“皇后……朕说的不是祁骁的身世,而是……当年大哥的旨意,还有……孝贤皇后的事。”
提到孝贤皇后冯皇后瞬间变了脸色,勉强笑了下摇头道:“皇上多虑了,当年的事……就是敦肃长公主也不知道的,祁骁又怎么会清楚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是朕大意了,只以为祁骁是随大哥,天生的冷淡,却没想过……他可能是从小就都知道了,朕一直不信,只想着他若是知道了,面上定然会带出来,谁知道他竟装了这么多年……”皇帝想想方才祁骁波澜不惊的样子,再想想祁骅,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眼眶,慢慢道,“子不肖父啊……”
冯皇后心里咯噔一声,子不肖父……皇帝并不只有祁骅一个儿子,但皇后却只有这一个嫡出。
冯皇后心中发凉,她已经不年轻了,且皇帝对她敬重有余,宠爱不足,想再要一个皇子是不可能的事了,皇帝正值盛年,庶子们会一个个的增多,冯皇后并不觉得皇帝对这个嫡出的儿子会有多大的执念,毕竟……皇帝就是庶出啊。
冯皇后闭了闭眼,将方的心疼抛之脑后,柔声道:“皇上放心,等骅儿好了,臣妾一定会严加教导,必不会再让皇上失望。”
皇帝却没那么乐观,祁骅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还是这个样子,皇帝不觉得他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就是稍稍长进些,同自己,同祁骁,那都差得远呢。
冯皇后看着皇帝不甚在意的样子身上越发冷了起来……是时候好好提点提点祁骅了,顺带着……也得敲打敲打那几个育有皇子的嫔妃,千万猪油糊了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第十八章
宴饮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帝后心里都跟吞了苍蝇似得,但到了晚上的时候,二人神情竟同平常无异,甚至因为“敦肃长公主的回朝”,精神更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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