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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浴室门口完全已经“淤”了。
队伍甚至还从入口里面排出来了,沿着走廊墙边一溜儿靠着二十几位老少爷们呢。
或是年轻人聚在一起,或是年长的人手拿张报纸一边翻阅一边等着。
个个神情急不可耐,显然都时候不短了。
尤其属浴室入口里最热闹,外边都能听见好几个服务员扯着嗓子“撵”人的声音。
“……洗的洗,晾的晾,不洗不晾您穿衣裳。洗澡别打盹儿,摔了腰和腿儿。买张膏药贴,洗澡不够本儿啊!”
好嘛,就这还逗闷子呢。
别说,倒是挺押韵,节奏跟打快板的似的。
专门针对脱筐的吆喝声也有。
那不但有行业特色,还兼有指导意义。
“着急的往里走啊,里面有衣筐,您直接往里脱,号牌儿挂筐边儿。先脱上身,再脱下身,好脱好穿嘞。贵重物品请交柜上,否则丢失概不负责啊!”
当然,也不全都是这么幽默和从容,也有急眼的情况。
“哎,我说这两位,穿着穿着,腾个筐啊,前起儿让后起儿啊!”
“还有那边的,我说各位同志,有话您几位回去聊好不好?咱都抓紧时间,互相体谅啊!”
很显然,这里面的情况或许比宁卫民所想象的,更为严峻,不容乐观。
但也正因为洗个澡这么难,就越发显得他们今天这澡洗得规格之高,不同凡响。
康术德没容宁卫民看热闹,使劲拉了他一把,快步穿过人群,把他领到了一搂最紧里头。
终于,在师徒俩依次经过男浴室和理发馆的入口之后,宁卫民看见了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
那楼梯是木头的,阶梯已经有点磨出底色了,但栏杆还是枣红色油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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