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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会儿去叫张婶,”苗嘉颜突然想起来,笑呵呵地问,“上次她欠你三十块钱还了吗?”
“还啦。”陈奶奶也笑了,“她不还我我和你奶奶再不跟她玩儿了,我俩牌搭子有的是。”
苗嘉颜在家陪了几个老人两天,她们玩牌他就在旁边帮忙看着。岁数大了有时候跟不上,别人打牌看不见。
两天之后他也走了,苗奶奶陈奶奶觉得没趣儿,一起去花棚里干活。孩子们都不在家,两家人连饭都不用怎么做了,到时间了随便做点什么就够四个人吃。
老人们以为孩子们各忙各的去了,都回到了各自该去的地方。
殊不知市里还有这么一对父子,正双双处于水深火热,人仰马翻的焦灼状态。
――字面意思上的人仰马翻。
陈潮躺在病房的床上,听着旁边那位小朋友每天十个小时起的嘹亮哭声,内心格外平静。
不烦躁,也不想发火。是一种心如死灰式的平静。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又一次想回到九年前,回到他爸妈离婚之前的那个春天,选择跟姜荔过。
陈广达躺在他旁边靠窗的那个病床上,上半身扭成侧躺的姿势,看着手机上不知道哪来的无聊段子,发出嘿嘿乐的声音。
这事儿还得回溯到陈潮走的前一天傍晚。
陈潮洗完澡出来,光着上身穿着条大短裤,去沙发陪他爸坐着。陈广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小灯,问陈潮:“好不好看?”
挺有设计感的一个小灯,陈潮看了眼,说:“好看。”
“你给爸换上,”陈广达冲他招招手,“我都放这儿老长时间了我不爱动弹,正好你回来了,你帮爸换了。”
陈潮就去把电闸推了,拿着那灯研究了会儿,跟他爸说:“给我搬把椅子。”
要换的是个玄关小灯,陈广达去阳台搬了个塑料凳子来。
陈潮指指餐厅的椅子说:“给我搬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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