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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惊堂,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别骗我。”
霍惊堂乜了他一眼,懒散地回:“问。”
他手腕上还缠着一串小紫叶檀佛珠,绿松石雕坠背云晃得赵白鱼眼睛疼,他想起昨晚霍惊堂用它来增添床笫情趣的一幕。
“你有没有想过出家为僧?”
霍惊堂静静地看了会儿赵白鱼,扭过头不说话,继续修剪盆栽。
那眼神深邃幽远,点落在赵白鱼的唇、耳后、后颈和其他几个不太能描述的地方,一切便尽在不言中了。
但赵白鱼这会儿有点较真,继续问:“我是说曾经,就以前是不是想当和尚?”
不然他很难解释霍惊堂的手办收藏装饰不是罗汉佛就是菩萨,叶公好龙好歹曾经有过心向往之,没道理霍惊堂不想跟宝华寺高僧抢饭碗。
“没有。”霍惊堂放下小剪子,转身躺到旁边的躺椅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上,垂着眼皮一摇一晃地说:“我戾气重,没有敬佛的诚心。”
戾气重吗?
赵白鱼很疑惑,没接触之前,光听谣言不知传出多少临安郡王暴戾事迹,嫁进来之后,发现他经常宅后院书房,偶尔到城郊住几天,生活规律,无诏坚决不碰公务,完全就是一标准的富贵闲人。
比起外头很多自封大善人、正人君子的某些人,简直不要太温和。
而且他居然说自己没有诚心,爱好不是盘佛珠就是刻菩萨,金刚经、往生经等传世名篇倒背如流,居然说他没有敬佛的诚心,像考试前熬夜努力结果说自己没复习的伪学渣。
霍惊堂伸手,示意赵白鱼过来。
赵白鱼的手掌一放上去就被拉着一并躺倒在躺椅上,寻个舒服的姿势睡好,听霍惊堂说:“我杀孽重,怕殃及亲朋好友,礼佛只好尽量诚心,希望化解一二,免受报应。敬佛讲究无欲无求,发自内心。我不是,我有人欲,我有所求。”
霍惊堂声音很轻,没有夹杂任何偏激的情绪,但赵白鱼就是听得心里一酸,他想起霍惊堂克母弑兄,不受生父待见的名声,也想起他十二岁出征,刀尖舔血,马革裹尸,军旅生涯十一年,西北家家户户立长生碑,万人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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