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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停了半拍,两边的厢房被那些亲戚住占满,偏远些的客房,怎么舍得让她去住,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地方了,又是喜欢又是无奈:吐气如兰,默叹一声:“走吧。”
刚转身,身子一颤,望着那从拱门走来的人,慌忙的抽回了手。
手空了,余温散去,心头重重一缩,唐琳碎齿轻咬,狠狠的瞪了这个瞬间全身僵直的人,余光又有些好奇的顺着她望去,一个中年的妇人缓缓走了过来,待来到两人面前,停下了脚步,慈爱一笑,处处透着温柔:“毓儿。”
晟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母亲,一时心虚,生怕被看出些端倪,暗自稳了稳心神,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叫了一声母亲。
母亲?唐琳听到这称呼,上前一小步,站到晟毓身边,仔细打量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毓儿的生母,暗自比较了一番,两人就外貌可说有七八成相像,只是眼前妇人一看便知是个性情温婉的人,而毓儿眉宇间却是多了一份锐气,形似却神异。
晟芸听到女儿的称呼难免有些失落,这孩子再不肯称自己为娘,侧目看到站在女儿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子,心下有些好奇:“这位是?”
晟毓这才想到了唐琳,忙介绍:“她是琳儿,玲珑姨的女儿,就像我妹妹一样。”
妹妹!唐琳听到这十分刻意的称呼,胸口如同被刀锉了一般,转过头,怒气却在看到晟毓那闪烁不定的表情后,强行压下了,这神情是她从不曾在这人脸上看到过的,紧张逃避还带着害怕,她这是怎么了?
“是玲珑的女儿呀,真是和她的娘亲一样的漂亮呢。”晟芸看着唐琳,虽然只是很久以前的匆匆一面,但那个有着绝代姿容,十分自信强势的女子,还是一直留在她的心头。
那和谒的笑容,诚心的赞美并没有让唐琳觉得高兴,反而让她觉得心疼,母女连心,可眼前的这位母亲,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异常。
入夜,房内灯火通明,窗外寒风刺骨,小屋里却温暖如春。
小香炉内插着一支宁神烟,晟毓伏身在床边,亲手整理着被褥,内侧铺的是全新莲云蚕丝被,薄薄一床暖和却不压身,自从有心避嫌后,两人同床而眠的次数寥寥无几,即便同塌也不曾同被,虽然常常睡时分铺,醒来共枕,但那别扭的人还是宁可自欺。
打点完毕,走到暖炉边,取铁钩拨了拨炭火,想到那正洗浴的人,一会儿回到房中不会感觉冷,眼中添了一抹喜色。
唐琳洗完澡,吩咐了伺候在外的小丫头重新准备热水,然后从直接连通内室的侧门回到房中,进屋就闻到了那淡淡的檀香,抬眼,晟毓正坐在桌边看书。
缓缓从她身边走过,来到梳妆台前,坐到小圆凳上,取了早已摆放着的干净毛巾,轻轻擦着湿发。
晟毓手拿着书,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飘落到那忙着打理三千青丝的绝色佳人身上,满脑子都是适才擦身而过的惊鸿一瞥,如墨般漆黑闪亮的乌发甩在一侧,落在胸前,露出那一段如冰雕玉琢般的颈,水珠沿着发鬓,划过那段晶莹没入了锦丝里衣,这样的美景并不是她第一次见,但每每都引得她无法呼吸,深吸一口气,将目光完全集中在手里那全然进不了心的黑字上,强压下走上前为她擦拭的。
将湿发擦干,取了一边的玉梳,唐琳一边打理着那及腰的长发,一边透着铜透看着傻捧着书却不曾翻动一页的人,“在想什么?”
像是被人抓了现形一般,晟毓一阵心虚,故作无事的将手中的书放下,“没。”垂眸余光在桌面上轻轻一扫,“琳儿,初一拜完年,我就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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