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一抔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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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心斋的庆典持续，楚歌虽身处喧嚣，心却早已飘向远方。
玄武湖一役，不仅让他实力再次飞跃，体内时间法则第五枚碎片“日晷”的觉醒，更让他对天地法则的理解迈入了新的层次。
然而那迟迟未至的飞升征兆，以及关于魔帝和此界限制的猜测，如同悬在头顶的疑云，挥之不去。
楚歌不等庆典结束，向净心斋宗主殷玉洁告辞提前离开。
殷玉洁挽留未果，亲自将数具被小心保存、以特殊寒冰玉匣封存的遗体送到了楚歌面前。
玉匣半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安详躺着的女子。
楚歌定睛一看正是师傅云瑶、大师姐谢清雅、三师姐萧碧琴和六师姐周芷兰。
她们的身体虽然经过了简单的清理，但依旧能看出临死前经历的惨烈与痛苦。
“楚阁主，”殷玉洁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和歉意，“这是在战场边缘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她们就已经……”
楚歌沉默地看着玉匣中的几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面孔。
云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残留着惊恐和不甘。
谢清雅的胸口有着一个狰狞的贯穿伤，眼神定格在担忧。
萧碧琴和周芷兰的遗体相对完整，但能感受到她们生机是被瞬间抹去的。
“多谢殷宗主费心了。”楚歌挥手，将几具玉匣收入储物空间，语气听不出喜怒。
殷玉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但看着楚歌那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眼神，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楚阁主节哀。若有任何需要，净心斋定当全力以赴。”
楚歌脸上淡淡一笑，平静的说道：“为什么要哀，她们本就是我故意丢到妖兽群里的。”
殷玉洁和净心斋其他长老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愣在了原地......
楚歌没有再多言，身形一闪，直接动用空间法则，跨越了遥远的距离，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天道圣宗旧址。
这里现在已经改造成了御灵宗分宗，气象比往日还要繁华了几分。
楚歌选了一处背风向阳、草木相对茂盛的山坡，把半透明的玉匣子放到地上。
然后直接传音叫来狗腿子欧夜与黎歌。
欧夜和黎歌听到楚歌传召，惊喜有加，片刻就到达跟前。
他俩兴奋激动的向楚歌问好后，看到地上半透明玉匣子里的东西，心中不由得巨震。
“挖几个坑，把她们埋下去。”楚歌淡淡吩咐道。
“是，大人！”
“是，大人！”
两人齐声应声，也不动用任何法力。
各自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利器，像个凡人一样，亲手挖掘。
“吭哧吭哧”，挖的尘土飞扬。
虽然姿势不雅，但这点劳动强度对修真者来说太低微了些。
不一会儿，两人就为楚歌的师尊云瑶和几位好师姐挖好了墓穴。
楚歌走到跟前，亲自将玉匣一一轻轻放入土中。
看着那一张张曾经鲜活、或骄傲、或温婉、或刻薄的面孔，楚歌心中百感交集。
恩怨、情仇、背叛、利用……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他曾恨过她们的无情，怨过她们的无耻冷漠。
但此刻站在这荒凉的废墟之上，面对着冰冷的遗体。
楚歌所有的情绪都已淡去，只剩下一种物是人非的唏嘘。
人死如灯灭，尘归尘，土归土。
他动用灵力移动泥土覆盖上去，没有立碑，也没有留下任何标记。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轻声呢喃，仿佛在对她们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愿你们……来世做个好人吧。”
风吹过山岗，带着草木的清新，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属于她们的气息。
楚歌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埋葬了过去的土地，再无留恋，转身离去。
属于天道圣宗的因果，到此，算是彻底了结了......
玄武湖禁区的动荡及其最终被平息的消息。
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天玄大陆。
起初是震惊和恐慌。
净州作为五大州之一，其核心地带的禁区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灾难。
连净心斋、净坛宗这等传承万年的古老宗门都险些覆灭，无数中小宗门和散修更是死伤惨重。
这让所有修士都真切地感受到了禁区那深不可测的危险，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紧随其后的，便是对楚歌及其所代表的御灵宗的无尽崇敬与狂热追捧。
外界并不清楚诸葛小仙三女的具体作用，只知道楚歌带人闯入禁区。
深入禁区核心，以一人之力斩杀疑似魔化圣兽玄武的存在。
平息了足以颠覆整个净州的浩劫！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伟力！何等盖世无双的风采！
一时间，“楚阁主”之名响彻大陆，风头无两。
御灵宗这个一年多前只在青州稍有名气的宗门，其声望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线飙升。
甚至压过了底蕴深厚、历史悠久的水月轩，成为了无数年轻修士心中新的圣地。
无数怀揣着梦想和憧憬的年轻修士，从大陆的四面八方涌向中州和青州，想要拜入御灵宗门下。
他们渴望学习那传说中的无上道法，渴望追随那位如同神只般的楚歌大人。
御灵宗山门之外，前来拜师的队伍络绎不绝，盛况空前。
水月轩内，诸葛小仙听着外界沸沸扬扬的传闻，以及弟子们带回来的关于御灵宗盛况的消息，心中既有为楚歌高兴的欣慰，也难免夹杂着一丝微妙的失落。
水月轩毕竟是她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眼看其风头被盖过，要说心里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但更多的，还是对楚歌实力提升速度的惊叹，以及对未来那愈发叵测的天地大势的忧虑。
她知道，楚歌越强，肩上的担子就越重。
这天玄大陆的平静，恐怕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