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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出去不容易被陆家的人发现,他抓紧时间换了低调的一身黑,还没出发,房门却被人扣响。
门口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是我。”
一进门魏叔就上下仔细打量他:“听他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什么,”楚然将额角的纱布一摘,转身扔进了垃圾桶,“一点皮外伤。”
魏叔拧眉查看他额头微红的伤口,“我知道你着急报仇,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警察不是都答应抓人了吗,你还跟去干什么?”
“我不放心。陆家的人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们帮着李明健跑了以后去哪儿找他?”
“你也知道说陆家的人丧心病狂,现在开车把人一撞等于暴露身份,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魏叔满脸担忧,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在楼下听见陆行舟跟手下人交待要严查当年的事,每个细节都要推敲得清清楚楚,还说要是查出他大哥是被谁拖下水的绝饶不了对方!火马上就要烧到你身上了,你还东跑西跑地干什么?听我的,赶紧收拾好东西,这一两天尽快出国,剩下的事不要管了。”
“走?”楚然非但不着急,反而从容地放下包,转身走向窗边,“说不定今晚陆和泽就出来了,我要对付的人就在这儿,我为什么要走?”
魏叔脸色遽变,大为骇然:“陆和泽这么快就能出来?那岂不是……不行!”他上前一把抓住楚然的两边肩膀,拼了老命往上拉,“快点收拾东西!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你觉得陆和泽还会善罢甘休吗?他可比陆行舟要狠得多,跟他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件事一出,整个临江的医疗系统必定会有一场人事地震。楚然不单单是害得陆和泽险遭牢狱之灾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陆文柏的病一时之间很难再有捷径,盛怒之下的陆和泽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怕成这样。
可出人意料的是楚然的侧脸仍然很平静,无波无纹的,目光落在楼下停的那几辆车上,似乎正打算着什么。
“你……”魏叔望着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可怕的猜想,“你不要命了?”
打算豁出命去报复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
楚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冰,“既然法律治不了他,我只能自己来。”
“不行,你听我说,老一辈的事说到底都是过去的事了,放下吧,你还不到二十岁,何苦为了这件事赔上一辈子?你要是真想报仇,那就交给我,我来办!你放心,陆和泽他们很信任我,我在他们食物里下点药,一定神不知鬼不觉,我”
“魏叔,你已经老了,这辈子过过几天好日子?”楚然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仇自己报,反正我的人生早就完了。他们犯了错、杀了人还能在这儿逍遥自在,我呢?我寄人篱下十几年,陆行舟高兴了折磨我,不高兴了还是折磨我,魏叔我问你,如果爸妈还在,我还会过这样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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