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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欢宴在高殿,木讷半生的周桂醉酒殿前,在那纵兴中,握筷击酒盏,唱“天苍苍白鹭来,水渺渺雾霭间”,唱到一半感慨泪流,握着孔岭的手说:“此后茨州我独守,你在这里,当你的白衣相辅……”说到此处,竟然不顾体面,大声哭起来,“这一路何其艰辛,成峰,我是太高兴了!”
侧旁的费盛举盏相碰,笑道:“我与大人同归,到端州去,做我的‘忠肝义胆’!”
他们哈哈大笑,又凑头哽咽。
费盛抹着眼泪,道:“妈的,我走了,以后谁照顾主子!”
“府……”澹台虎也抹着泪,粗声改口,“我二爷坐镇王都,连只苍蝇都别想挨着皇上,你担心个鸟!”
高仲雄闻言忽然号啕起来。
余小再连忙问:“你咋子了嘛?你又不走!”
“我想起元琢,”高仲雄掩面拭泪,一头对澹台虎拜下去,“元琢要我把虎奴给你,你,你好生待它!”
“操,”澹台虎再次抹了把脸,却正色说,“我懂元琢先生的意思,我是臭脾气,他把猫给我,此后我见猫如见他,行事三思,不敢莽撞。”
霍凌云几杯酒下肚,沉声说:“不知乔指挥使去了哪里……”
“乔天涯走了,主子就把仰山雪封了箱,这份恩,足了!”费盛强打起精神,问,“主子和二
爷怎么不见了?”
流珠王冠没有掉,但是流珠碰撞,在黑暗里发出耐人寻味的摇晃声。那王座高得令人心惊,是世间最遥不可及的地方,沈泽川受压在其中,仰着劲。
汗水交织,每一下,珠玉都会摇晃。
沈泽川的袍子没有扒掉,只是探出手,攥紧了萧驰野背部的衣料。
这是天底下最拘谨端肃的地方,也是天底下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沈泽川不在乎,萧驰野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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