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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史一时涨红了脸。
旁却也有一名按察使说道:“这我也已知道了。毕竟蓝仪的动向还是很需要留心的。前不久胡倩娘知道蓝仪来了长乐,便托人给蓝仪送了封信,请他给弄点子人参、肉桂,已是求救命药了。信被我们驿站所截了,也报给了凤将军。凤将军只说无妨,便才送给了蓝仪。这对蓝仪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焉知蓝仪只作不闻,真可谓是铁石心肠。”
这蓝仙一如景重所料,身份被揭破后在夏家已失去了地位,沦落得比个丫鬟还不如。夏浮萍当初有多喜爱她,现在就有多厌弃她,只是迫于面子没有赶走她,只由她自生自灭。虽然那正室夫人并不刻意刁难,但也不阻止旁人去刁难。蓝仙素来娇惯,昔日作宠妾的时候总会得罪人,现在谁都可以踩她一脚,日子自然艰难得不堪言述。现在天气越发冷了,蓝仙屋里莫说是炭,连热水都不够用,自然生病。纵是生病,也无良医良药,怕是等不到春天了。
虽然钱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对于一般疾病来说还是很紧要的。景重陪母亲就医还是庆幸自己能对医生说“钱不是问题”这句话的。那医生却道:“我们还是建议令堂到疗养院静养为宜。”粉黛大概知景重心内已有层层烦忧,不愿再为他添愁,便笑道:“这也罢了,去静养也不错。天天躺在家里,倒是越躺越懒了。”
景重却道:“只怕外头母亲住不惯。”
那医生却说:“这倒不怕,也有些疗养院极为富丽,且伺候照料的人一个不少的。虽然价格会稍贵,但我想对景夫人来说也不是问题。”
“不过我听说那些好的疗养院都是私人的,倒不是有钱就能住的。”
那医生便道:“这也罢了,我可以给景太太写推荐信,这样就可以入住了。”
这事情便就此商议定了。粉黛与景重一并回去,才问道:“你爹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景重本来想告诉粉黛,但又惦记她的身子,便答道:“只是库里一批货出了问题,连夜去小定了。”粉黛半信半疑,仍笑道:“原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家里的人收拾了一番,另叫了几个素日服侍惯了的陪去,便一同驱车去了郊外的一个温泉疗养院。那儿果然是相当富丽,原是一个老贵族的宅子改造的,里头的人也十分细致殷勤。粉黛就此住下,景重也放心,且也不可暂时稳住母亲。
其实库房藏火药的事,因当时景老爷与景重都先提出来了,倒还可以保释了景老爷。然而,这生意却是和蓝仪门人相关的,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且又牵挂着景重暗通蓝仪的种种行迹。昭文昌是个最中立又忠厚的了,也不免疑心,坚决不同意释放景老爷,更同意应当把景重也带来审问。金玉隐想维护景重,也找不到很好的理据。凤艳凰也只好不说话了。
正是这样,会议开了很久也无结论,牧菁见凤艳凰面色不善了,便道:“不如就散了吧,你们不饿,将军也饿了,将军不饿,我也饿了!”众人也笑笑,看凤艳凰点头,便都散了。
朱长史与几个官员一边离开,一边说道:“那景家那么多的家财,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是祸害了。也不知道将军怎么就优柔寡断起来了。”昭文昌便道:“也许他还是怕冤枉好人了。”朱长史却道:“不管他怎样,先把家抄没了,将那些钱放进咱们库里,才是实在的!”昭文昌却说:“如果景家是清白的,岂不是大冤案了?”朱长史却道:“也不过是抄家,又不是杀了他们。要是冤案,到时再平反不就结了。”昭文昌也无话可答了。
景重也觉得自己应该会被带去审问的,只是时时刻刻想着若被宣召该怎么应对。但是单单是和蓝仪在船上的事情就已百口莫辩了,更别说旁的了。景重越想越难过,正在苦恼时,却见小保姆急急忙忙地跑来,只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
景重疲惫地问道:“又什么不好了?”
小保姆便道:“太太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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