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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束好了发,打来了盆清水准备洗脸,却见戚朝夕忽然拎起屋角的铜壶走近,将壶中热水注入,盆里顿时腾起袅袅的雾气。
江离动作一顿,戚朝夕终于找到了话头,状似随意地开了口:“试试水温。”
江离将双手浸入微烫的水中,温暖漫延而上遍及周身,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他低声道:“正好。”
话便说尽了,戚朝夕却没走开,看着江离洗过了脸,想了半晌,又道:“昨晚睡得好吗?”
“嗯。”江离正拿着布帕擦手,答完又觉得有点冷淡,忙补充了句,“你呢?”
“还行。”
江离点了点头,戚朝夕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或许他们该聪明地避开话题,权当昨日那一场争执从未发生,便能维持原状,若无其事、亲密轻松地相处下去。
可蒙蔽双眼的表象已经被一把撕开,等候在前方的唯有悬崖深渊,容不得谁再回避,不留一丝自欺欺人的余地,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不能妥协的矛盾,是不断逼近的死期。
最终,戚朝夕移开了视线,道:“走吧,今日恐怕是场恶战。”
江离又点了头。
两人下楼,到了客栈大堂,那些说定相助的江湖人聚坐在一处,各自跟熟识的人闲聊着,青山派的人尚未出现。他们寻了个不起眼的边缘位置坐下,边用早饭边等。
不多时,沈知言率青山派弟子到了,江兰泽跟在旁边,装作环顾地在大堂内搜寻,等看到了角落里的戚朝夕和江离,才松了口气。
至于虚谷老人,他年事已高,所擅长的又是医术和奇门遁甲,自然不会参与,便留在客栈等待消息。昨夜他听江兰泽说明了情况,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今日索性连面也不露了。
在逐渐弱下的交谈声中,沈知言于堂中站定,目光扫过抬头望来的众江湖人,拱手一礼,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今日行动,乃是因为不疑剑重现踪迹,为免其落入魔教手中为祸苍生。眼下七杀门人多势众,般若教更有可能于暗中窥伺,情形对我们十分不利,诸位大侠不顾安危,慷慨相助,知言代青山派、归云山庄以及山河盟再度谢过。”
在座众人忙道:“沈二公子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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