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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伊薇尔颈侧的皮肤,带来一片粘腻的湿热。
“他不喜欢我可以直说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脏死了!他脏死了!比异形还恶心!”梅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拳头攥得死紧,捶打着伊薇尔的后背,却没什么力气,“我也恶心我真恶心,竟然为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哭”
伊薇尔知道梅琳现在很“难过”“悲伤”“气愤”,但她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能有效应对这种情境的方案,她安静地听着,像一台最精密的接收器,收录着梅琳每一丝绝望的音频。
“不要哭。”这是伊薇尔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指令。
“可是我好难过呜呜呜我真的好难过”梅琳的哭声反而更大了。
伊薇尔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情感模块是被锁死的底层代码,无法对这种情境做出有效反应,只能反手抱紧怀里柔软而颤抖的女孩,动作有些僵硬。
倏地,她想起一些遥远的片段。
在蔷薇庄园的日子里,芙蕾雅总是喜欢抚摸她的头,她认真地询问这个动作的含义。
芙蕾雅笑着回答:“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觉得伊薇尔很可爱,非要说的话,也可以表示安慰和鼓励。”
阿列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把她的手顶在脑袋上,要她摸一摸。
安慰,鼓励。
伊薇尔的思维网络飞速处理着这个信息,她慢慢抬起手,带着一丝犹豫与试探,轻轻落在梅琳不断抽动的后脑勺上。
一下,又一下。
动作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精准与生涩,仿佛在执行一个从未演练过的指令。
然而,就是这个笨拙到近乎机械的抚摸,让梅琳的哭声猛地一滞。
下一秒,梅琳抱住她的腰,哭得更凶了。
哭声不再只是愤怒和不甘,而是毫无防备的彻底宣泄,仿佛全世界都坍缩了,只剩下这片荒芜星球上的山坡,和这个清冷怀抱里无声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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