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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陶晓东给他俩都洗了澡,让俩小孩儿都脱光了坐浴池里。陶淮南往那一坐又白又嫩一小堆儿,身上还有点软乎乎的肉;另外一个缩在一边不敢动,薄薄一层皮底下都是嶙峋的骨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疤让人看着下意识皱眉。
陶淮南伸手摸到旁边架子上的沐浴露,儿童用的,甜甜的奶味儿,自己拿着浴花抹了一身。陶晓东先没管他,去柜子里找了个搓澡巾。
迟苦不太敢动,热水蛰得浑身疼。他看着陶淮南自己团个泡沫花在身上搓来搓去,水里渐渐变得有很多沫。
陶晓东拿了条毛巾,在水里泡过之后搭在迟苦肩上,盖住他露在水面外头单薄的小肩膀。
“先泡着吧,等会儿我得给你好好搓搓。”陶晓东往他身上浇了点水,笑了下说,“你看你脏的。”
迟苦坐在热水里,浑身又烫又痒,可也没动。
多数时间他就像个哑巴,和这个环境有着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陶晓东给他搓了两遍,绕过了他身上那些看着就挺疼的伤处,小孩儿确实脏,搓下来很多泥。陶晓东给他搓着就想到自己小时候了,说:“我小时候也跟你这样,一冬天都不洗澡,夏天去河里泡着。”
陶淮南在旁边接话:“爸妈不让下河。”
“我不听话,”陶晓东笑了声,“我不像你这么乖,爸妈不让干的事儿多了,我天天都要挨打。”
“爸也说你不听话。”陶淮南想起爸妈了,垂着头说,“爸说你淘。”
“嗯,我淘。”陶晓东又笑笑,抓着迟苦一条胳膊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给他搓胳肢窝。迟苦不怕痒,只是不习惯搓澡,也不习惯离人这么近,缩着胳膊抻着躲。
“别乱动。”陶晓东说他。
洗了一个多小时,俩小孩儿手指都泡皱了。陶淮南擦干了之后拿皱巴巴的手指在脸上和嘴唇上划,不一样的触感让他觉得有意思,每次都要玩半天。
迟苦身上裹着个大浴巾让陶晓东扛了出来,往沙发上一放。陶淮南问他:“你手皱了吗?”
迟苦不理他。
陶晓东拿了管药膏过来,往迟苦身上那些伤处上抹,男生手劲大,推推揉揉的其实很疼。迟苦疼习惯了,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儿。
“以后早晚刷牙洗脸,晚上还得加遍洗澡。”陶晓东给他涂完药扔给他一套睡衣,“在这儿不能还跟泥猴儿似的,在哪儿有哪儿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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