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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上起了冷汗,低着头不敢吭声。
赵锦川的脸色在烟雾中像是大雄宝殿上喜怒莫辨的神佛,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命令是留他一根小指头。既然他的剁不下来,剁你的好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人上前抓住了西装男的胳膊。他头皮发麻,腿一软跪了下来,面色惨白地连声求道:“川少……您再给我次机会,只要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定能查出来。”
赵锦川扯起嘴角笑:“你在我手下有段日子了,我瞧你这人踏实,有心让你经经事儿,结果呢?这活儿难吗?”他伸出一根小指晃了晃,“一个小小的律师,一根小小的指头,我到街上随便找几个小混混都能办得好的事儿,到你这儿办砸了?我养着你,护着你,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拿我当冤大头玩儿呢?”他脸上浮起一层戾色,冷声道,“剁了!”
两名保镖闻声而动,一人抓住他的手腕压在地上,另一人利落地拔出匕首来。寒光落处只听一声凄厉惨叫,一截小手指就这样被斩断了,下头还连着些皮肉,被横切的刀刃一划,分成两截。
十指连心。那男人浑身抽搐滚在地上,痛叫着捂住伤口。
赵锦川恹恹地挑着下巴:“我再给你个机会。等我睡醒,你要是能把事儿捋顺查清就算了,要还是这副一问三不知的德行,你这只右手也别要了。”
那手下已然面无人色,额角上涔涔的冷汗直往下淌,颤抖着嘴唇说:“是。”
赵锦川将没抽完的烟丢进黄敬递来的烟缸里,起身回卧室。黄敬妥帖地给他带上门,将里头女子的娇笑和惊喘关严实才踱步回来,见男人指缝间还在滴血,皱眉道:“去医院处理一下。”又转脸对一旁立着的几人道,“里头那位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今天这事来的蹊跷,挖地三尺也必须有个交代。这家伙断指断手的搞废了,下一个指不定轮到你们谁头上。都打起精神来,赶紧把事儿查清楚,别在私底下幸灾乐祸的相互使绊子。那辆车为什么停在了南郊,之后为什么没了踪迹,南边是谁的地盘,你们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几人连忙应声去了。
小会客间里的人都走光了。黄敬推开窗,大股新鲜的空气带着寒冷的湿意涌进来,将室内的烟味吹散了。
他立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天幕出神。
秦穆在一片昏暗中醒过来。他昨晚翻覆许久才睡着,不知道大脑触动了什么“发散性思维”的机关,让他从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陷入另一个更稀奇古怪的梦,足足忙活了一整晚,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外头在下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K城多雨,像长情的女子哀哀切切地哭没个完,将所有人都泡得湿漉漉的,头上能长出蘑菇来。将醒未醒的秦穆在熟悉的雨声中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家。
设置了七点半的手机闹铃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的王八羔子取消了,这会儿已经快九点半了。衣柜里有不少衣服,看样子都是沈流的。秦穆挑了件宽松的灰色线衫穿上,简单洗漱之后出门,在二楼餐厅找到了一边看电视一边咬菠萝油的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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