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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唐生非常瘦,尖鼻子尖脸,还有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活像个弄臣。他看上去和康泊的妻子十分相熟,从头至尾他对待对方的表情与表现都显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相,仿佛一秒钟后即要跪地行礼。可美丽的法国模特只是昂着优雅纤长的脖颈,像只高贵的天鹅那般和她的英俊翻译一起走开了。
她的翻译是个身材挺拔修长、长相十分英俊的中国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只苍蝇都留不住脚。他贴着她的耳旁说了几句话后,就朝宴会厅的门外走去。
※ ※ ※
“我敢打赌,”俯身向身旁的胖家伙靠近了些,褚画压低声音说,“这个女人和她的翻译有一腿。”
“你怎么知道?!要知道,这女人一度是我的梦中情人!”
置对方的疑问于充耳不闻,褚画突然目光严肃地注视起对方的小眼睛,全然认真地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帅?”
“你有病了?”
“快点回答我,”眼睛些许眯了起来,甜美的月牙儿此刻看来满是不耐烦,他催促着问,“我是不是很帅?”
“土拨鼠”凝神不眨嵌在他额头下方的两粒“芝麻”,以一种非常苛刻且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半晌,终究还是颇为不甘地叹出了一口气,“好吧,确实不赖。”
史培东还想就碧姬的绯闻打探出个究竟,但对方眨眼功夫已离了他足有五码地。
褚画以一副“我很帅”的自信满满,走向了那个美丽的法国女人。他知道自己长得有那么些像一个叫“乔什么尔”的明星,他知道自己看上去好极了。案子已经结束了,警察的盘问仍会让这些上层社会的有钱人充满戒心。年轻警探不想听到那些精心粉饰的、可以用来竞选的谎言,他想要听些真话。
尽管谎言永远裹着甜蜜的枫糖外衣,而真话总与苦涩相关。
“嗨。”女人正在露台边眺望远方,褚画走至女人身旁,与她一样伏于露台栅栏,自我介绍说,“乔奈尔。我是乔奈尔。”适当的一个停顿,他朝她侧过脸,露出那个招牌似的月牙儿眼睛的笑容,“很荣幸能在此遇见美丽的你。”
潘彼得告诉他说,乔奈尔和碧姬应该彼此不认识,因为碧姬结婚后就远离了娱乐圈,而乔奈尔完全是个新秀。露台下方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星子璀璨,波光粼粼。室外的灯光不够明亮,他仍旧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反正试一下没大坏处。
然而碧姬似乎没有发现他是个赝品,她微微眯起那双欧洲人独有的华丽眼睛,也挺客气地回了一句,“很高兴。”
褚画庆幸之余当即决定,回去一定要弄一张那个“乔什么尔”的专辑听听。
“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也许你听过我的歌”他根本没听过那个什么“宝石”也不知道“锆石”乐队的歌,却仍以淡定的信口开河向对方搭讪以求进一步坐实自己的明星身份,岂知对方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知道你是谁,你的音乐,就像被那种老旧的锯木机切割睾丸时发出的声音,而你所有演出的门票只值得上一个地方作为归宿废纸篓。”女人的笑容十分优雅,打量眼前男人的目光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不客气,她似乎在赞美他,却用了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你以为自己是一颗闪耀的新星,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模样漂亮的娼妓。”
褚画稍稍有些愕然,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在面带优雅微笑的情况下,吐出那么多肮脏辛辣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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