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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惊叹之际,水面上的浮桥图纸突然泛起红光,紧接着腾起熊熊火焰。诡异的是,火焰并未烧毁图纸的轮廓,反而让那些线条更加清晰,火舌缭绕间,一行鎏金大字渐渐浮现:“以舟为砦,以链为牢”。
“文成公主的密令!”蒋师仁猛地攥紧陌刀,“这是要我们用轻木造浮桥,再以锁链为屏障,把天竺军困死在北岸!”
王玄策眼中闪过精光,他抬头望向北岸,天竺骑兵已在渡口处重新列阵,远处隐约可见旌旗晃动,显然是在调兵遣将。“蒋校尉,你立刻带五百泥婆罗勇士收集轻木,按照图纸拼接浮桥。吐蕃的一千二百骑士分成七队,守住锁链的七个节点,防止天竺军袭扰。”
“得令!”蒋师仁应声而去,陌刀一挥,五百名手持长斧的泥婆罗勇士立刻跃入水中,那些轻木仿佛有灵性一般,在他们手中自动贴合。吐蕃骑士则催动战马,沿着锁链分散开来,手中的长矛斜指天空,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
王玄策拖着断足,在锁链上来回巡视。青铜蜈蚣仍在不断钻出,他每拾起一只,便记下背甲上的口令,这些口令或许就是联系键陀罗残军的关键。突然,他注意到最西侧的锁链节点处,齿轮组再次转动起来,这次弹出的不是轻木,而是一张泛黄的绢帛,上面画着殑伽河的水文图,标注着三处浅滩和两处暗礁。
“原来如此,”王玄策茅塞顿开,“公主早就料到我们会借兵复仇,这锁链既是浮桥的建材,也是行军的向导。‘以舟为砦’是用轻木搭建临时营寨,‘以链为牢’则是用锁链封锁江面,断天竺军的退路!”
此时,蒋师仁已带着人拼好了第一座浮桥。轻木拼接的桥面异常稳固,泥婆罗勇士在桥两侧固定好锁链,浮桥竟能承受三匹战马同时通行的重量。“王正使,浮桥成了!按图纸,七座浮桥可同时容纳两千人渡江!”
王玄策点头,目光扫过北岸。天竺军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一名将领挥舞着弯刀,下令弓箭手射箭。箭矢呼啸着掠过江面,却被浮桥两侧的锁链弹开。蒋师仁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放箭!”
早已准备就绪的吐蕃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对岸。天竺骑兵中响起一片惨叫,不少人应声落马。那名天竺将领见状,气急败坏地挥动弯刀,竟带着数百骑兵朝着江边冲来,显然是想趁浮桥未完全建成之际发动突袭。
“来得正好!”王玄策眼中闪过厉色,“蒋校尉,带一千骑从第一座浮桥渡江,我率其余人马随后跟进。今日便用这公主留下的浮桥,踏平天竺的防线!”
蒋师仁轰然应诺,翻身上马,手中陌刀直指对岸:“儿郎们,随我杀!”
一千名吐蕃骑士紧随其后,马蹄踏在浮桥的轻木上,发出整齐的声响。浮桥在浪涛中微微晃动,却始终稳如磐石。天竺骑兵已冲到江边,他们挥舞着长刀,试图砍断浮桥的锁链,却发现那些青铜链身坚硬无比,刀刃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痕。
蒋师仁一马当先,陌刀横扫,将最前排的两名天竺兵卒斩落马下。“记住换防口令!一会儿遇到键陀罗残军,便用这个联络!”他一边厮杀,一边高声传令,手中的刀如同一道旋风,在天竺骑兵中撕开一道口子。
王玄策站在锁链上,看着浮桥上奋勇厮杀的将士,又望向水面上仍在燃烧的密令,掌心的青铜发簪被握得发烫。文成公主当年的布局,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这七座浮桥,不仅是渡江的通道,更是复仇的利刃。
“传我将令,第二座浮桥加速搭建!”王玄策高声下令,“今日日落之前,必须全军渡江,拿下天竺的北岸营寨!”
江风卷着厮杀声与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七座浮桥在殑伽河上逐渐成型,如同七条巨龙横卧江面。青铜锁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轻木搭建的桥面承载着八千将士的复仇之心,朝着北岸缓缓推进。天竺军的防线在浮桥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他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为何沉寂江底数十年的青铜锁链,会突然成为终结他们的噩梦。而王玄策与蒋师仁心中清楚,这不是偶然,是贞观年间的荣光与使命,跨越岁月的阻隔,在此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第三节 :蜈蚣密码
第三座浮桥刚搭至江心,北岸突然腾起一团浓烟。天竺骑兵竟点燃了岸边的枯草,浓烟顺着风势卷向江面,将浮桥笼罩在一片灰雾中。王玄策站在锁链节点上,断足踩着发烫的铜链,目光穿透烟雾,隐约见天竺军阵中有人挥舞着白色幡旗——那是当年副使李义满的信物,竟被贼人用作诱敌的幌子。
“王正使,小心有诈!”蒋师仁的呐喊从第一座浮桥传来,他刚斩杀三名冲阵的天竺武士,陌刀上的血迹还在往下滴落,“这些贼子拿副使的幡旗造势,恐怕藏着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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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未及回应,脚下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之前散落各处的青铜蜈蚣竟齐齐转向,背甲上的梵文口令在浓烟中泛起红光,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他心念一动,拖着断足迈向浮桥中央那处仍在燃烧的火圈——方才文成公主的密令在此燃尽,灰烬中还残留着金色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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