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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葛霄终于放下了手,哑然道:“去请……请医官来。”
太子懋回过头,看向翁寿,早有预料地陈述:“你要走了。”
翁寿衣衫沾满了灰,还是那种四平八稳,似乎什么都不能震惊到他,太子懋道:“翁寿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对吧。”
翁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像是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个显而易见的傻瓜问题。
太子懋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翁寿顿了顿,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清越如玉鸣,而后道:“约定已尽,我该回去了。寿,的确是我的名字。”
今日震惊已然过多,多个哑巴太子妃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葛霄已感到非常疲惫。
翁寿走了两步,却没见毕秋跟上来,于是回头将疑问性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毕秋看了看太子懋,迟疑地:“我……”
翁寿将有了两个豁口的剑收回鞘,问:“你确定?”
毕秋略加思索,而后在硝烟味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决定了,我要留下来。”
“我知道了。”翁寿说,没有反驳的意思。
毕秋说:“求您替我……向公子告罪。”
翁寿再点头,一跃,矫健的身影便消失在天亮后的第一道灿烂的阳光中。
子人真“啪”一声推开神坛大门,意外地看见那一直明亮的百盏长明灯齐齐灭去,坛内一无所有,白发苍苍的大巫盘腿坐在朱雀像下,身披巫袍,双手屈起、合拢,放在身前,俨然是祈祷的模样,头顶上便是朱雀头颅,他正对着大门,白发垂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双眸紧闭。
——也已长眠。
此刻的沙鹿,城外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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