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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被遮住了眼睛,侍从们的脚步声在殿内进进出出,去而复返的十公主坐在了床边。他胡乱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么,太阳穴却突突地跳着,他的身体迸发出一种隐秘的期待与兴奋,激得他不自主地将全身绷紧。
他能感觉十公主在他身侧坐下,床榻上的绸缎突然留不住他,让他往她所在之处陷落而去。
他只感受到十公主轻轻抓住了他的肩膀,里衣被一点点解开,裸露的躯壳上她的指尖拨出一串串涟漪。
殿里忽地空寂无声,黑蒙蒙中他只听得殿内有炭火在噼啪作响,他听到自己的一吐一息变得很大声,将那些涟漪从心口震开一圈又一圈。
十二想要将这些涟漪从身上抖落,他从没在自己身上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就连被十公主戳破自己的那些心思的晚上都没有如现下一般。他知道她接下来想对他做什么,但是心中又不敢肯定。
就他好像捧着一匣、她交到自己手中的、独一无二的珍宝,行走在通往她的心的悬崖峭壁间的吊索上。他战战兢兢,却坚定地踏着一个又一个脚步地朝她在的彼岸走去。
十二的身体颤抖着,十公主却将这些颤抖轻轻摁了下去,他听到她问:“害怕吗?”
“不怕。”十二虽然看不见,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全然掌控着自己下的满足与愉悦,“只要是皇姐给的,我都甘之如饴。”
“是吗?”十公主的手在他光裸的腿间如一尾游动的鱼,每每摆动都会搅扰一池春水深深颤动着。虽然他已不像一开始那般羞于展示自己因为伤痛而有些诡异曲折的双腿,却还是免不了在她面前瑟缩了一下。
“十二,不要动。”十公主轻声叹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十二的脸上忽然升腾出一簇簇红云,幸好有布条遮住了他霎时变得湿漉漉的双眼,不然那泪珠便要滚得七零八落。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公主张开的羽翼下,在她的牵引下这座暗无天日的重重宫阙里好似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他不用去想凌氏一族的重任,也不用去思量如何抵挡来自老皇帝的试探与对自己母亲的恶意,更不用去忍受而是可以像个真正的幼童一般去想第二日如何躲开仆役去捞池子里的鱼仔乌龟,如何去捉匍匐在叶上的金绿色的甲虫,如何可以因为“愿赌服输”而将她的字迹练得更像,如何让太傅挠着头翻看那沓认真得不似她本人的罚抄却挑不出一点错处。
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将事情早些调查清楚,就先匆匆把她怨怼。自从那日在五皇子府中撞破她的荒唐情事后,他便发了一场经年不退的高热。这高热不在身而在心,且无药可医。
最初的反应是恶心,想到的是那片红艳欲滴的豆蔻划开的白痕,破开的却是猩红的血肉。
是的,他撞破了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情事,却对她起了情欲。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用陌生的情欲破开了他所有伪装的释怀,再次侵入到他以为再无交集的人生中,即便是用这样不堪的方式。
更可悲的是,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泥足深陷,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反应竟是,她热吻怀拥着的为什么不是他?
如果说她要用放浪形骸才能从尊贵的壳子下逃脱片刻,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他们半身血脉相连,他们曾托付过对方生死……为什么不能像以往那样,好似没事人一般,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仿佛叹息一般,却分明带着难掩的呜咽:“皇姐,我恨过你的。”
他听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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