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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初春,但皇帝体质羸弱,寝殿内地龙仍然熊熊烧着,穿着单薄的寝衣一点冷意也无。
萧岭一面看户部报上来的账,一面道:“之容,朕有些事想同你说。”
谢之容颔首,“陛下请讲。”
萧岭道:“是张将军昨日送来的信,在信中,张将军告诉朕,羌部近来对玉鸣的骚扰渐少,朕以为,可能是因为受恩王一系陨灭,朝廷再无内忧,他们不敢造次。”说着,看向谢之容。
这是萧岭从来的习惯,在公事上向来只说一半,等待着旁人接口,听听能说出什么,是否和自己心意一致,以得到更多不同的想法。
谢之容略思量一息,沉吟回答:“也或许羌部欲备战,昆舆兰楼阙亦知晓内战刚过,朝廷需要休养生息,极可能不会大举对外动兵,况且朝廷将银钱辎重军需都用在了兆安,对于玉鸣,势必会有所收紧,眼下举国因大胜狂喜,说不定玉鸣的警惕也会放松,他们便干脆减少骚扰,以图之后。”
萧岭颔首,夸了谢之容一句,“知我者无过之容。”
谢之容颔首一笑,恭敬道:“陛下谬赞。”
全然知之皇帝心意却还不满足,还想以自己替代了皇帝身边那些心思暧昧不明的臣下,要皇帝心中眼中唯他一人才好。
“朕亦以为是如你所想那种,”萧岭按了按眉心,“朕相信以张将军用兵之能,定不至于破关失地,只是,”顿了顿,“只是朕实在厌烦了,经年累月被羌部骚扰。”
凤锦百姓早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玉鸣关外,几乎便是禁地,倘不慎踏入,不论是商人百姓,多会被劫掠一空,而后送到羌部为奴为婢。
若玉鸣关破,整个西北羌部可长驱直入,南下,直逼中州帝都所在。
“陛下是在犹豫,是否要发兵?”谢之容问。
萧岭轻轻点头,低语一句,“夷狄,畏威而不怀德。”
一味怀柔,昆舆兰楼阙可不会觉得新帝仁德,只会觉得朝廷软弱。
国力强盛帝国的仁慈才是仁慈,若不然,则不过是逃避战端的可笑手段。
谢之容深以为然,“以陛下看来,此刻可是发兵的时机?”
萧岭则道:“能打,”他猛地坐直了,眸色发暗,“但必须速战。”他手指点了点桌案,“连年征战,穷兵黩武,耗费国库太过,横征暴敛,必使民怨沸腾,国库眼下不缺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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