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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天,周鼎元的情绪都不算高涨,下午的时候也没有跑去打牌,周稷的出现确实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甚至都没有像平时一样跟季迁打嘴仗。
临近傍晚,一个消瘦的女人出现在了店门口,“周老板,我听我儿子说,今天早上是你帮他缝的裤子,麻烦你了,多少钱啊?”
这女人应该就是周鼎元口中“长得挺漂亮的”那位,季迁心想,周鼎元那德行,看到好看的女人,也低迷了一天的情绪也该恢复了,没想到他只是跟女人客气了几句,没说其他的,也没有收女人的钱,把女人送走后,还是面无表情地看他的电视。
今晚关店也关得特别早,吃了晚饭,周鼎元恹恹地说了句他上楼了,季迁回头看了眼洗碗池里的碗筷,还没洗,但这次他没有追着周鼎元念叨碗筷的事情,而是跟着周鼎元上了楼。
在二楼没有看到周鼎元的人影,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三楼依旧没有看到周鼎元,季迁直接上了楼顶。
这还是季迁第二次上顶楼来了,一根钢丝上牵着一只钨丝灯泡,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顶楼,一切都看得不是那么的清明,连周鼎元的背影都显得有些模糊。
季迁走上前,这才发现周鼎元在浇花。
“干吗?”周鼎元头也不抬,语气有点冲。
季迁觉得眼前的兰花有点眼熟,淡淡开口,“你居然还会种花。”
周鼎元答非所问,“人家本来活得好好的,你一压,现在半死不活。”
经周鼎元这么一提醒,季迁才想起掉到顶楼时,自己确实给这盆兰花打翻了,见兰花的土壤湿润,周鼎元应该是经常浇水的样子,而且这盆花的位置毫无遮挡物,应该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季迁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种品种的兰花喜阴,你放在顶楼肯定不容易活。”
周鼎元的浇水的动作一滞,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回想起来,这盆兰花先前一直是养在老妈的房间,自己嫌浇水麻烦,才挪到顶楼来的。
不给兰花浇水后,周鼎元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其实他大可以直接下楼,然后蒙头睡觉的,但是……
太久没有人跟他交流过,不是那种跟街坊打招呼的交流,自从老妈和外婆去世后,他很孤独,家里突然住进来个季迁,让这栋房子稍微有了点人气,哪怕季迁是个脑子不好的神经病。
周稷的出现,让周鼎元急于忘记,急于忽视的一些东西,又开始在脑海里翻涌。
“这些花是我妈和外婆种的。”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周鼎元的话匣子。
周鼎元家里的事情很简单,他那个出人头地的爸爸嫌弃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背景,只知道缝衣服的老婆,抛妻弃子后,转头攀上了更有背景的现任,现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种剧情的故事,就连季迁也听过不少,他又想起了周鼎元看到周稷时候的表现。
周鼎元像是看出季迁的想法,“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对周稷态度那么好?其实他跟他妈妈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家的,至少比我爸体面,也就是我爸,他觉得我和我妈是他一生的污点,前些年我妈去世,现在就剩我了,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一事无成,一无是处,跟周稷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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