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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是。同时应当还有自己藏身的具体方位。”长孙澄风道:“因此只要我们弄清他授意法华仙尊去做什么,便能知道他所图为何,以及当前的藏身之处了。”
冰床底下,“向小园”罕见的重阴体质完美融进了这冰天雪地的藏尸阁,宫惟屏声静气贴着地板,目光紧紧盯着身侧一双白面黑底的丝质靴子。
那是徐霜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沧阳宗主似乎站得离玄冰棺更近一些,甚至给了他一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应恺问:“怎样才能知晓他授意宫……授意这尸骨傀儡去做什么呢?”
“历任钜宗都可将元神灌进机关兵人体内,通过兵人丝来感知兵人曾经拥有过的意识。若法华仙尊尚且在世,此法简单易行,我自当义不容辞;但如今凶险之处在于,法华尊已然仙逝,贸然用元神感知死人风险极大,与硬闯鬼垣无异。”
“因此,现需由一名境界极为高深、元神极其强盛的大宗师,用灵力灌注进法华仙尊体内的兵人丝,以自身元神为我‘开道’,我便能为各位展示出度开洵留存在仙尊意识里的画面是什么。”说到这里长孙澄风话音一顿,环顾众人:“在下无能,尚不足大乘境,不敢贸然强闯生死边界。哪位大宗师愿意替我承担这元神受损的风险?”
元神直接横跨阴阳,哪怕稍有受损,都与濒死无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穆夺朱踮着小碎步向后退了一丈远,客客气气道:“在下怎敢在各位大宗师面前班门弄斧?”
尉迟锐一直在看着冰床上的尸体,目光有点难过。此时他正从袖中摸出自己常吃的五香花生,想轻轻地往尸体手边放几个;闻言动作一下顿住,茫然抬头眨巴两下眼睛,突然指向徐霜策:“——他为什么不去?”
其实从走进这座藏尸阁后众人就一直在暗自提防徐霜策突然出手毁尸,但出乎意料的是徐霜策一直默然垂首不语,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被尉迟锐点了名,他才终于抬头呼了口气,淡淡道:“我来吧。”
然而尉迟锐一向坚持的准则是跟徐宗主作对——徐宗主支持的我反对,徐宗主反对的我支持;徐宗主要做的事我偏抢着做,徐宗主不做的更是休想骗我去做。于是他见此情景立刻又改主意了:“不行,还是我来。”
长孙澄风:“……”
穆夺朱:“……”
应恺扶额叹了口气:“长生,大乘境初期修士不可贸然涉险。”然后在尉迟锐不服气的瞪视中又转向徐霜策,道:“你不是有个爱……有个小弟子被种进了兵人丝,灵脉寸寸破损,需要每日灌进大量灵力吗?”
众人纷纷侧目,而徐霜策面不改色:“如何?”
“若是你元神受损,岂不耽误了弟子的治疗?因此还是我亲自来最为稳妥。”应恺回头转向钜宗,语调温和但不容拒绝:“澄风,你尽管施展身手,就由我的元神来为你开道罢。”
“什么?”尉迟锐手一松,抬头反对:“这怎么行!”
他手里三四颗花生顺着冰床边缘,滴溜溜滚到尸身头部一侧的角落,然后从冰砖之间细小的缝隙掉了下去。
啪嗒,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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