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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霜策干净利落地俯身一礼:“弟子告退。”紧接着转身就往外走,动作太大导致衣袍里的宫惟没抓住,哧溜滑下地,众目睽睽之下“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等等?”宗主愕然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宫惟立马扒着徐霜策裤脚闪电般蹿回袍襟下,只听徐霜策淡定地“哦”了声,道:“妖狐崽。斩草除根,拿回来做褥子的。”
宗主:“你——”
不待下面的怒斥出来,徐霜策一脚跨出门槛瞬间消失了。
“怎能如此胡言乱语!”“且看他过几年如何后悔!”“年少轻狂,真是年少轻狂……”
徐霜策这边一走,那边堂上议论四起。应恺俯首而立不敢吭声,终于听宗主重重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可不能学他那样!”
应恺小心翼翼问:“还未请教师尊……山下村民为何为我俩颇有微词?我们明明把身上的财帛都分给他们了啊。”
一提这个宗主又怒意上涌,冷冷道:“村民想把那九尾狐的皮扒了卖钱,问徐白是否可行。徐白说此事无妨,但若妖狐冤魂为扒皮一事前来报仇,他是不会下山来管的,只能建议扒完立刻搬家。”
应恺:“……”
应恺嘴角顿时一抽,宗主怒道:“你还笑!你是我堂堂沧阳宗继承人,万万不可学他那油盐不进的模样!”
应恺连忙肃容道:“师尊说得是。”
“多少人的眼睛都看着你,多少人都把你视作标杆,君子名誉何其重要!若你像徐白那般混然不吝,天下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沧阳宗?须知关于你的任何一丝恶评,那都是直接关系到沧阳宗门、乃至于玄门百家脸面的!”
这番话应恺从小到大已经听过千万遍了,最初心内不是没有疑惑,但长年累月之后已经成了深入骨髓的意识,惭愧地道:“弟子明白。”
至少还有一个徒弟是正常的。宗主长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申饬一通,再检查过修行进境,总算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应恺深施一礼,倒退着行至门口,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跨出了门槛。
彼时他形貌还是个十八九岁少年,温文俊雅、谦卑有礼,从来没有一丝错处。下到外门众多小弟子、上到内堂各位真人宗师,谁见了都不由暗自夸赞欣慰。
除了半空中宫惟留下的一缕元神,谁也没看到应恺在退出门外转身之后,望着刚才徐霜策离开的方向,良久轻轻地、羡慕地叹了口气。
那天徐霜策果然就回屋开始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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