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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无绝跟在教主后面走下来,发现温枫已经不知何时在底下了。近侍还是那副温雅有礼的样子,仿佛不久前失态的一幕并未出现过。
云长流瞥了关无绝一眼,对温枫道:“伞。”
虽然云长流不常用伞,但是作为教主近侍,自然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备齐主子可能会用上的一切东西的——温枫含着浅笑行礼退下,不过几息时间就神奇地从不知何处抱上来一把纸伞。
没想到云长流冲关无绝一摆手,“给他。”
大约是教主旁边的人都被磨炼出来了,温枫面不改色地把伞给关无绝递过去,“护法请?”
“……”关无绝没法子跟心情明显不好的教主讲道理,只能把伞打开撑起来,“教主,您不是说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既然不是亲眼所见,怎能确定那药人一定死了?”
云长流道:“本座问过。所有见过他、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死了……”
关无绝:“他们都诓您呢——”
云长流冰冷地剐他一眼。
关无绝咳了一声,立刻改口:“无绝的意思,或许是他们都弄错了……温近侍,你可验过那个药人的尸身没有?”
温枫表情一僵,颇为不甘地道:“……没有。”
觉着雪似乎又大了点,关无绝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伞往云长流那边斜了斜,哪怕立马被后者推回来了也面容不改,“教主说过,这药人不仅是您喜欢的人,还是您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他过的十分不好,身子也毁了,若再被送回分舵,决计没一两年活头了。”
云长流不说话了,他微微皱着眉尖,清逸的面容仿佛覆了一层初冬的薄霜。
关无绝又上前一步,几乎贴上了云长流的肩,锲而不舍地劝着,“而且也不是无绝找到他的,是他找到属下跪着磕头,求我告诉他教主怎么样——小时候的毒素解干净了没有,如今身体好些了没有……身旁有良人了没有。”
“他还爱慕着当初的长流小少主。听闻我要带他归教,二话不说就应了,只是为了再见教主一面。您真不看一眼么?”
云长流被他说的思绪一乱,脚下突然就站住了。他开始觉得有些头疼,记忆深处的那道断裂的缝隙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他遗失的,十五岁以前那模糊而混沌的少年时光。它在叫嚣着想从深渊中冲破出来。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种焦躁和云长流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冒出来。
他还是下意识觉得关无绝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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