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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流自然不知道,就在自己留关无绝在殿里用膳的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里,他身旁两个小侍女就被护法套尽了话。他回到药门的时候阿苦的治疗已经结束,人却还没醒,在内室的床榻上睡着。
关老神医吊儿郎当地扳着脚丫子坐在椅子上,眯着老眼挑灯烛,看着是教主进来了才稍微收敛了些,嘿嘿笑着把脚放下去。
云长流见怪不怪,走近了看着烛灯映照下阿苦蹙着眉的睡颜问道:“他怎么样?”
关木衍伸了个懒腰,哼哼着站起来:“急不得,急不得哟,慢慢儿养着吧……”
云长流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大致都是请长老尽心医治、不必吝啬好药材这些话。关木衍应罢,忽然想起来问了句:“对了教主,给您配的那包药,您真给我家那小子灌下去了?”
云长流道:“自然。”
关木衍便挠着头:“那小子在我面前从来不这么乖。不想喝的药死也不喝。”
云长流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难得语气间带了些愉悦,甚至似乎还有些自豪的意思:“本座命他喝的,他还敢不喝么?”
温枫抱着云长流的琴跟在后边,这时才听明白了些。原来教主把护法带回养心殿之后,自己又专程转回药门取了药,怪不得他哪头也找不到人,大概是很巧地错开了。
温近侍还没来得及感叹一遭,话头又转回阿苦身上。云长流问道:“他还要睡很久?”
关木衍:“醉仙乡的药效有五个时辰,他身子虚,会比常人久一点。不过算算也快了。”
温枫上前一步对云长流道:“不如教主先去烟云宫,温枫在这里守着,待他醒来便送他回去?”
云长流淡然摇头:“说好会陪他一日,是本座食言了,如今又怎能先走。”
于是教主与近侍便在这里等,不久关木衍便先行告退,又去捣鼓他的药去了。云长流则是在外间坐下,自温枫手里将自己的琴接过来,趁着这点等待的时间开始调弦。
颀长如玉的指节落在弦上,云长流轻拨几音,感受着琴身回应的震颤而调转琴轸。
云长流自幼习琴,于音韵一道的精通并不次于武学。片刻后调弦已毕,他随手弹弦几声,天籁般的泠泠琴音便于十指之下倾泻而出。
他弹的曲子幽静而不凄凉,在这样的夜月初升的窗下烛前弹来意境更是极佳。药门外的冬听虫又在细嫩地鸣叫,配合着琴声,宛如一幅泼墨画卷徐徐打开,其间深林疏星,古潭映月,一弯冷溪淙淙流淌于这远离俗尘的山中,令人心旷神怡。
忽然,琴音突兀地一顿。
小溪骤然干涸,山林星月皆化烟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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