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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刻问他:“怎么说?”
陆小北叼着根烟没点,就那么咬着烟说:“就挺一般的,他磨太久了,图不能这么磨,这么磨出来的东西是没灵性的。”
萧刻笑了笑说:“我还以为纹身得精雕细琢。”
“这么说也没毛病,”陆小北把自己机器拆了分着整理好收起来,低着头说,“但是琢磨的得是那些细节,小东西。轮廓要是磨来磨去就是不顺手,灵感不够,手感也一般,跟画图一样的,改来改去意境就改没了。你看他那图,正面和背面脱离了,背面都是虚东西在填,除了个脸之外没内容,色调也深了点。”
萧刻不懂这些,他一个旁观的也就看个热闹,看不出门道。在他看来已经那么震撼的作品,在他们这儿只能混个一般水平。
“可惜了,”萧刻想想这两个多月日夜赶工的最后也拿不着奖觉得有点遗憾,说,“准备这么长时间。”
周罪从他身边走过,手不干净,于是用手腕碰了下萧刻的下巴。萧刻冲他笑笑,周罪说:“不可惜,他自己清楚。而且也不一定就拿不着奖,这种大组的人少,竞争小一些。”
想从纹身赛里得个奖其实很不容易,那些花钱买的不算,正规的纹身大展上夺个魁是很难的。人外有人,纹身这东西也看手感,实力强的那么多,想出头拿个奖竞争太激烈了。
其实这种全身图大家都不拿手,好多都是第一次做,直接拿去参赛。竞争小是一方面,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图太大了,几百个小时出去,请枪手是请不起的,所以水分很少,参赛的一般都很真实。
陆小北当时嗤笑着说:“做个半胛或者花臂都能请师父来,这种全身图师父做一个再便宜也得百八十万,师徒情分哪值这么多钱,徒弟也没那么多钱砸,不是所有师徒都像我和我大哥这种情分的。”
这话说得很对,纹身圈里多数的师徒都得绑着钱,拜师得花钱,当学徒也要花钱,学费还挺贵。而且也不是所有师父都愿意当枪手,就像如果陆小北出去比赛,周罪可能连图都不会帮他看。
比赛就是比赛,比赛就得讲个规矩,做人也得有规矩。
这种展会其实每年都很多,但这次是全年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展,今年这次在北京。店里几个纹身师每天都紧张兮兮地筹备,只有周罪和陆小北俩人还清闲地日常做图画画。
整个一楼都腾给要比赛的纹身师了,那哥俩干活儿都在楼上。萧刻在沙发上看手机里传过来的数据,一边还在工作群里跟别的老师讨论几句。周罪这天的客户挺特别,要做一套环,手环脚环和颈环。
两个男生一起来的,其实做这种图意思就很明显的,萧刻虽然不混那个圈,但多少也知道点。纯黑色的环带着特意做出的皮质纹理,边缘处加毛边做旧处理,颈环下面甚至带着金属色的吊坠,吊坠上有名字缩写。
周罪做图之前又强调了一次:“这种密度的黑色不好洗,以后想洗的话洗不干净,再考虑一下。”
要纹身的一个看了眼另外一个陪着来的,那男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淡,跟他说:“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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