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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一个新孩子……!!]母巢向每一个路过的虫族宣布这件事,祂的声音穿梭在巢穴的每一条走廊,即使没有虫能听见,祂也快乐得像个百万吨的孩子。
但是下一个场景,那原本快乐狂喜的声音,就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呜呜呜……]
巨大的“心脏”深处,母巢无形的触手一下下戳着那个孕育到一半的小生命,小心又无措。
按照流程,等到时间够了,这团小光球就会上升到地面,然后在地面流淌的“血液”温养中,塑造出承载灵魂的躯壳。躯壳最初在茧里,然后破茧而出。
母巢抱住那团代表安东灵魂的小光球,伤心地哇哇哭着,似乎一点也不想让小光球升到地面去出生。
“为什么哭?”即使知晓是过去的事情,安东还是忍不住问,语气轻柔。
现实中的母巢代替当时的母巢回答了他:[我的孩子就要去旅行了。]
旅行。
在母巢的认知中,就是要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像那些离开了巢穴至今没有回来的虫一样。
安东恍惚意识到,或许母巢能够察觉到“死亡”的气息,预知到即将迎来的分离。
而那份气息并非来自于后面会接手王茧的科学院、桑特思,而是来自于茧本身……有一些生命,像光虫一样,生来就注定活不长的。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安东敛下思绪,对此刻的母巢说,露出微笑,“我回来看您了。”
[是的,是的……]母巢发出“敲锣打鼓”般欢呼的跃动,[你是第一个回来的孩子!]
安东化身的小蝴蝶亲昵地依偎在母巢的心脏上,就像一份迟来的宽慰。他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话语,一一做出回应。
最后,母巢笨拙地给他哼了一首摇篮曲——这就是母巢想要他做的事情了。祂希望祂的孩子,有谁能够倾听祂唯一学会的、会唱给每个新生儿的歌。
而唯一能够听见祂声音的安东,则是仅有的人选了。
正在外面平台守候的虫族们,并不知晓心脏发生的一切。他们听不到母巢的歌声,却也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好安静。”他们站在高空喧嚣的风里,莫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银鞘忍不住微微阖眼,总是骄傲抿起的嘴角不由微微放松,“有一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可以一直追溯到他出生之前,在他还只是一团没有生出意识的精神体时,有谁也试着在他耳边、唱过歌?
母巢实在很容易满足。安东陪伴了祂一会儿,又给祂输送了一些力量,之后,母巢的情绪立即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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