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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进入倦怠期了吗?”余泽侧了侧头问道,他也没什么经验不清楚一段感情的保质期有多久,不过是下意识猜测了两句。
然而他这话一出,对面的男人气得都闷笑了起来。
“倦怠期?老子连吃都没吃到,你就说我进入倦怠期了?!”乌诺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句话,余泽也渐渐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盯着乌诺瞧来的眼神,甚至觉得这男人下一秒会生撕了自己。
“总不能是不敢了吧?”余泽见到乌诺发狠般地背过身去,试图说两句话缓和这种诡异的气氛。
“……大概吧。”然而过了许久许久,男人点燃了一根烟,伴随烟雾飘荡而来的声音让余泽一下子敛去了所有笑意。
余泽能从那短短的三个字里听出了最为复杂晦涩的感情,乌诺没直接说,但是他竟轻而易举地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无法忽视心中突然躁动起来的情绪。
这个男人追了他那么久,忍了他那么久,以前想征服他倒是想的发疯,事到临头反而不敢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开始患得患失,开始考虑今后如何和自己度过这漫长绵延的光阴。
张狂恣意的乌诺也学会了患得患失,桀骜不羁的乌诺也学会了隐忍挣扎。
乌诺在触碰永恒这个话题时大概已神志不清了吧?他爱得比自己想得还要深沉。
余泽感觉到从心脏处开始沸腾起来的血液,无数的血流蔓延在四肢百骸,催促叫嚣着让他回应对方亲吻对方。他承认自己真的对乌诺动了心,却绝没有达到能考虑千秋万世的地步。
爱情注定是不平等的玩意儿,真真是造化弄人。
“转过身来。”沉默了半响,余泽吐出了一句话,发出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浅。
乌诺挺直的脊背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一瞬,拳头上透出根根分明的青筋和吱嘎作响的骨头昭示着男人正竭力压抑着满腔情绪。乌诺不想让自己此刻的表情被任何家伙看到,即使是余泽也不行。
“聊聊这次的目的地吧。”男人嗤笑着转移话题,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精壮不屈的背影以及背影之后晦涩难懂的表情。
“乌诺,转过身来。”余泽却没有如以往一样被情报所惑,他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他口中的“乌诺”二字仿佛带有魔力一般,男人终是松开了手认命地转过身来。
乌诺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他仍然挂着标志性的散漫笑容。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却沉淀着比黑夜还要暗沉的色彩,浓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余泽甚至能感觉到有无尽的挣扎无尽的暴虐皆被敛在其中。
这个男人忍得实在太辛苦,爱得实在太疯狂。
过于炽烈的情感被死死摁在吊儿郎当的表象下,余泽的呼吸都下意识地错乱了一瞬。
那一刻他知道乌诺想听见什么,也知道乌诺想要什么,可是他说不出口。事实上就算到了今日,就算他与乌诺一起挣扎在危险的边缘,他余泽都不能肯定地说——他放弃了将神明杀光的打算。
是的,他过去就想杀乌诺,而现在……似乎也未完全放弃。余泽甚至不止一次地恶意想过,如果乌诺先腻味了翻脸了才好,这样他就能毫无愧疚感地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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