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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不必拘谨,请开怀畅饮!”
皇帝举杯,群臣起身回敬,宴会便正式开始,一时歌舞丝竹袅袅,编钟齐鸣,靡丽无双。
殿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太子宁檀一身素衣,被发跣足,与衣着华丽的百官命妇格格不入。
丝竹编钟声戛然而止,互相祝贺的百官渐渐安静了下来,皇帝的脸色瞬间沉得宛如锅底。
私藏龙袍之事虽然压下来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宁檀蠢得那般高调,大家多少能猜到一点。
“你应在东宫修身自省,来此处作甚?”皇帝板着脸问。
“儿臣有愧父皇、母后教诲,夙夜难安,值此冬节大典,特来向父皇和天下人叩首请罪。”
宁檀赤足踩在地砖上,整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神情哀戚道,“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当面悔过的机会!若百官依旧觉得儿臣德不配位,儿臣……甘愿将储君之位让贤!”
虞辛夷极轻地嗤了声。
她看着以额触地,涕泗横流的太子,心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席上的虞渊亦是面色凝重,远远观望。
皇帝面色缓和了些,道:“知错能改,罪不至死。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宁檀从宫婢托盘中取了一杯酒,起身道:“天昭七年,父皇立孤为太子。为储君六年,毫无建树,不曾碰过一次奏折,不曾理过一次政务……”
这番话,实在不像是昏庸好色的太子能说出口的。
虞辛夷皱眉,她感觉不太对劲。
果然,下一刻,宁檀抬手转身,指尖直指座上天子,哀戚的面容呈现出压抑到极致的扭曲:“……那是因为,孤的父皇——当今天子,将他儿子防贼一样防着!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太子,而是一个傀儡,一具言听计从的雕塑!”
太子疯了,竟敢当众辱骂皇帝!
满座哗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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