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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邙回头俯看他:“去静一静。”
孟沉霜以为自己的抗拒让谢邙不高兴了,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可余光忽然撇到谢邙身前衣衫中间的难以忽视的鼓起,话到嘴边又变成:“你这幅样子出门?”
谢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管,忽然伸出手扳过孟沉霜的脸,倾身靠在他耳边极近的距离,几乎用气声道:“这里是魔域……陛下,你不会没看到来殿中拜见的某些大魔们,大逆不道地冲你这个君主竖起了点什么吗?”
气流让孟沉霜的后腰一片酥麻,意识昏昏沉沉,陷入卡顿。
直到谢邙起身已经走到门边,孟沉霜忽然清醒过来,大喊:“我把他们都阉了!”
谢邙背对着他轻笑一声,宽大随风的衣摆渐次没入了黑暗。
孟沉霜一拳锤在床上,刚才那点瑟缩消散殆尽,余光忽然瞥见床边几案上静静放着一碗冰羊奶。
碎冰堆在黑瓷盅里,黑白分明,冒出丝丝寒意,旁边还有一杯用来解腻的茶。
孟沉霜手臂取过两个杯子,思索片刻,把茶倒进羊奶里,再轻轻晃散沉在杯底的蜂蜜,冰凉入口,将身上残余的燥热驱散。
他靠着床栏,坐了一炷香时间,谢邙竟还未返回。
孟沉霜有些不高兴,但他一时说不上来原因。
这一切本不该叫他神烦意乱,他从来不需要谢邙时时刻刻都在他身旁,更何况几个时辰以前,他还在担心谢邙的一切温情都只是蛰伏伪装,不过是想要取他项上人头。
或许是因为无聊,又或许是堕魔之躯本就这般欲念杂乱,使神魂也易燥易怒。
过去做为浮萍剑主修习无情道时,孟沉霜的情绪很少这么横冲直撞,不受掌控。
不过意随情动,也没什么非要压抑的东西。
孟沉霜披衣起身,推开窗户,寻找谢邙的身影。
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天穹背后,已有点点亮光,映得夜空漆蓝如缎,淹没如铁寒星。
谢邙就在这深蓝的天光下雪地上舞剑,仅着单衣,未使鹿鸣,手里只有一截枯木蕴纳沉厚剑意,随着招式扫起一圈圈雪浪,如雪里惊鹤展翅。
原本守在银涣殿外的魔卫们在这时都躲得远远的,只敢瑟瑟发抖地探出脑袋观察,生怕谢邙一个不高兴用树枝砍了他们的脑袋。
雪地里有几点猩红血迹,不知是哪个倒霉魔卫被谢邙的剑气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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