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御书房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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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弘泽脸色微变，情不自禁看了亲母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一直以为，明曦把所有钱财散尽，是打算远走高飞。 后来才知道，她想的玉石俱焚。 宋弘泽心下痛苦与不安。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已经带着一对儿女远走他乡，过着安静的日子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母妃也不会犯下如此大的罪孽，有朝一日千夫所指。 他当然不忍看着母妃被明曦毁掉，也不愿看着明曦就此香消玉殒。 他的心底彷徨极了，也忧郁极了。 宋弘泽神思恍惚地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外面已经有太监把明曦与梅婆婆引进了御书房。 两人进了皇宫大院，跪倒在御书房案前。 明曦以为会看到当今皇帝，想不到跪的却是两名身穿紫色官袍的大人。 她老老实实地跪下向大人请安，等着楚丞相与陈尚书问案。 陈尚书在前两天已经把来龙去脉问了个底朝天，但楚相却是不知道的。 他便从头开始再问一遍:“座下何人，报上名来。” 明曦与梅婆婆分别说了自己的来历，与血案中失踪两童的关系。 宋弘泽自从明曦出现，便腾的站到了帷幔之后。 看到明曦苍白而憔悴的面容，那仇恨的目光，只觉心如刀割。 他痴痴地透过帷幔望着明曦的身影，只恨不得把她每一个表情都印在眼里，刻入心底。 陈尚书冷冰冰似无情的声音传来：“明氏，梅氏，你们一口咬定太子妃娘娘是真凶，有何证据？” 明曦平静地抬起头来，眸光清正而坚定：“正月十五，一群杀手进村行凶，为首的太监，有半数村民认出。 他穷凶极恶，杀人如杀鸡，在场村民亲眼所见，如此之多的人证，难道不能证明吗？” 梅婆婆泪眼婆娑地哽咽道： “老妇带着两儿女与一众村民在村口逗留，那福荣太监行凶杀人，我与数十村民亲眼看到，绝无虚假！” 楚丞相道：“你们所见太监行凶，并不能代表是太子妃所为。” 明曦神情坚定地应道：“大人，那太监是东宫近侍，无缘无故，他为何要杀人？ 小妇人已经提供了太监奉命杀人的口供，还有她们联系杀手的证据。” “你是怎么抓到东宫的内侍的？” 这问题有点危险，按道理，她一个民妇，没机会入宫抓人的。 如果她请杀手，敢派杀手潜进皇宫，那也犯了滔天大罪了。 明曦沉默了半晌：“回大人，东宫内侍，是太孙殿下亲手交到小妇人手中，让他给小妇人请罪的。” 楚相爷一怔，吃惊地瞪了陈尚书一眼：“太孙殿下？你与太孙有何关系？他要把人交给你请罪？” 明曦低下了头，敛眉垂首半晌，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民妇是太孙殿下的外室，或许因为这个，令太子妃不喜。” “外室？” 楚丞相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偏厅，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皇帝把太孙与太子妃一同请来了。 只怕老皇帝对她的身份也是明白的。 楚丞相不禁狐疑，攀上了太孙殿下，竟然状告太子妃，这女人也太刚。 他狐疑地问：“那一对儿女，可是太孙的骨肉？” “不是。” 楚丞相与陈尚书面面相觑，半晌才低声劝道： “明氏，你年纪尚轻，即使没了两个儿女，有太孙在，让太孙给你一个骨肉也可，何必上告天颜，与太子妃对薄公堂！” 明曦给他一句话，几乎噎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神情冷淡地抬起头来：“大人，小妇人心中有一惑不解，能否向你请教？” “你说！” “如果一个男人把你的所有子女杀干净，然后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你，建议让他女儿给你生儿子，你答应吗？” 楚丞相神情微僵，闻言无奈给了陈尚书一个眼色。 “大人神情如此为难，是否心中也不愿？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大人熟读经书，难道连这最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太子妃一直安静地躲在偏厅内，闻言脸色越来越黑。 她本是心思甚深，轻易不得动怒之人。 但近期遇上明曦，不知气场不和还是什么的，却忍不住大动肝火。 此刻闻言却忍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从帘后走了出来。 眯着不屑的眼神居高临下打量她半晌，尤其在她憔悴而苍白柔弱的脸上转了几圈，连声冷笑。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像你这种卑劣下贱的狐狸精，有什么资格孕育皇儿的骨肉？没的辱没了我儿的高贵血统。” 明曦坦然地抬起头来，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太子妃娘娘放心，民妇绝对不会作此想，民妇可以向你保证，全天下的女子，都不会有人孕育殿下的骨肉，绝对不会辱没他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