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就是个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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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卿到底还是没有回镇国公府，因为走到一半，南阳长公主的人便过来请她了，恭恭敬敬的道，“长公主殿下知道的陆二小姐这次受封从三品女官，还随着我们家郡主一道去南疆，十分欢喜，想着嘱咐您一二。”
陆云卿心里好笑。
南阳长公主不是嘱咐她两句，而是叮嘱她赶紧杀了她那未来女婿吧。
不过南阳长公主既如此相邀了，她也不能推拒，于是望向苏明洋，“哥，我过去一下。”
苏明洋深深望她一眼，“我明日要送祖父祖母归乡，不送你了。”声音一顿，“你一路当心。”
陆云卿一笑，“我知道，你也是。”
苏明洋又定定望着面前嫣然浅笑的姑娘家，张嘴欲言什么，终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转身便走。
陆云卿目送他的背影，目光微凝，含着几分担忧。
南疆虽险，可天高皇帝远，盛京城看似平稳，其实暗潮涌动，苏明洋留在这里，其实比去南疆危险的多。
可就如外祖母所说，都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苏明洋也早该独当一面了。
“陆二小姐，请吧。”
“走吧。”
南阳长公主并没有在长公主府见她，而是在距离长公主府的一处偏宅，宅院不算大，收拾的古朴，院子里的空地上甚至还种了些小青菜，在院子里灯火映照之下，显的极为翠绿可人。
有人在菜地旁边忙碌，从身形看，是个极为瘦削的男子，一身粗布白衣，白衣曳地，倒也有几分守拙归田园的意思。
那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头也不抬，径直忙碌，旁边菜筐里分明已经放了好几颗小青菜了，深更半夜的，竟是忙着在摘菜？
陆云卿将诧异压下，随着那仆从径直进了屋，果然见着南阳长公主坐在里面，只是相比较她之前的尊贵端庄，如今仿佛憔悴了许多，连脂粉都压不住她眉眼下的青黑，显然是为元霜郡主操碎了心。
南阳长公主一见她进来，淡淡扫一眼过去，眉眼里带着几分冷厉，“你倒是有本事的，进了一趟宫，居然逼的陛下决定提前送冉儿过去！”
陆云卿心口一跳，面色却不变，“我虽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说，但以我想着，既然郡主这婚事势在必行，自然是越早收拾了越好，郡主如今年纪还小，等事情彻底了结，风平浪静了，她岁数也不大。”
南阳长公主冷道，“若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还能容你到现在吗！”
陆云卿微微一笑，“容不容得下，是殿下的度量，活不活得下，是民女的本事。”
她虽然也想着依靠南阳长公主的力量，可也没必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说句不当听的，她若太软了，反而受欺负。
果然，一见她说这话，南阳长公主虽然又动了几分怒，但须臾之后，便又冷静了下来，淡淡扫她一眼，“罢了，我今日找你来，是让你见个人的。”
陆云卿低道，“恭谨不如从命。”
南阳长公主望了眼外面，不一会，那瘦削白衣男子便走了进来。
白衣男子朝陆云卿一施礼，微微一笑，“陆二小姐好。”
陆云卿抬眼望去，不由微怔。
刚才距离远，又是暗黑的院子里，如今在明亮的屋子里，才发现这白衣男子年岁不过三十，面色是近乎纸一样的透白，黑眸如墨一般，眉眼极薄，唇角也薄，唇角微挑，便显出几分刻薄锋利之色，偏他一笑，又恰到好处的中和了那点锋利，整个人也透着几分空灵气息，让人恍惚觉得，他不该生活在这人世间一般。
白衣男子继续道，“我是空无，这次奉命与您一道去南疆，若您有什么想做却不方便做的，便让奴才做便是了。奴才虽然不才，杀人放火之类的糟污事，还是能干几分的。”
这人虽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奴才，陆云卿却不敢当他是奴才的。
哪里有这样气质的奴才？
而且哪里有做这种事的奴才？
陆云卿心里直嘀咕，往后退了半步，不敢受他的礼，回头望向南阳长公主，南阳长公主也皱眉望着白衣男子，冷着声音道，“好好说话。”
空无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这话说的蹊跷，奴才实实在在是在好好说话的。”
南阳长公主脸色一沉，却居然没有反驳他。
陆云卿目光一闪。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态度有几分古怪。
空无又朝陆云卿道，“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出发了，等我归来，小菜园子的青菜怕是要黄了，如今虽嫩了些，可也总好过枯黄了好些，陆二小姐，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陆云卿眼皮一跳，面色却不变，道，“您客气了，只是我如今受封女官，还要受朝廷管制，便不久留了。”
空无一脸惋惜，“可真是可惜了。”
陆云卿没有接话，向南阳长公主行了一礼，转身便要往外面走，随即便听见南阳长公主道，“等等，我随你一道走。”
陆云卿忙候着南阳长公主一道。
南阳长公主快步往前。
陆云卿尾随其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空无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这边，甚至有几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意味，让人总觉得十分古怪。
快到门口时，空无忽的叫道，“公主殿下。”
南阳长公主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道，“你自求多福吧。”
空无沉默一瞬，道，“奴才知道。”
陆云卿不由望了眼空无，总觉得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怨恨，可再仔细看去，却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是她看错了一般。
她摇摇头，紧随南阳长公主身后，快步步入长公主府的内院，刚刚站定，便听见门口一阵喧嚣，她抬眼一看，竟是宫里负责传旨的宫人已经到了，“南阳长公主，元霜郡主，接旨！”
南阳长公主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还是陆云卿及时扶了一把，她才没有失态。
一身大红嫁衣的元霜郡主也被人扶着慢慢走了出来，身形纤细孱弱，在长公主身边跪下。
“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