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奴婢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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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奕黑衣如铁，衣袂微扬，俊美脸上神色冷静，却是如铁铸一般，不含丝毫情绪。
陆云卿心口微软，朝他一笑，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
马车辙辙向前，向南驶去。
城墙上的人影越来越小，渐渐的，连城墙都消失不见了。
陆云卿这才放下车帘。
空无冷冷望着她，“真不知你这女人到底什么心肠，既知道九皇子殿下如今处事艰难，你既想帮他，想法子留在盛京城便是了，何必出城？”
陆云卿淡淡一笑，“他有他该做的，我有我该做的。”
空无薄直的唇角抿的极直，见她重又闭目养神，一副不打算多说话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那般做？”
陆云卿抬眼望她，终于道，“长公主殿下都信你，我自然无话可说，至于你为何要害元霜郡主，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你……”
话音未落，马车一停，樊琳儿自外面探出头来，“云卿，外面有个大姑娘朝咱们招手。”
陆云卿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果然见着一个纤细女子站在路边，容色秀美，隐约有几分眼熟。
她微讶，“你是昨日九皇子府的那个……”
陆云卿想起来了，昨日原真真大闹的时候，就是这女子领着原真真那三个婢女出去的。
纤细女子娉婷而立，姿态优雅端庄，朝陆云卿行了一礼，道，“奴婢凌雪，曾有缘见过陆二小姐一回，九皇子殿下说陆二小姐身边缺一个伺候的，特地让奴婢过来，未免人多眼杂，奴婢昨夜就侯在这里了。”
陆云卿才想起来山子确实说过楚宸奕要替她择人，没想到这么快人就到了。
她不由望了眼盛京城的方向，心里滑过一阵暖流，“此去怕是多有艰险，有劳凌雪姑娘了。”
她想起来了，之前在宫里确实见过这位凌雪姑娘，而且依稀记得这位也是有等级的大宫女，绝非普通婢女可以比拟的。
凌雪浅浅一笑，又郑重的朝陆云卿行了一礼，又向樊琳儿与空无施了一礼，随即便上了马车，接过樊琳儿手里的马鞭，“樊小姐歇息便是，奴婢来便好。”
路途迢迢，车夫一个人支撑不住，三人里陆云卿不会赶车，空无一派目下无尘高人风范，自然不会做赶车这等有损他身份的事情，只有樊琳儿能够帮着赶一阵子，见来了个帮手，樊琳儿又欢喜又担忧，“你会赶车？”
“学过一些，姑娘见笑了。”凌雪熟练抖搂起缰绳，“驾！”
马车立刻稳稳往前，不急不缓，甚至比樊琳儿赶车时也稳当几分。
樊琳儿又惊又喜，“你当真会？”
倒是空无抬头望了眼凌雪，目光微锐，“宫里的人？”又嗤笑了声，“都说九皇子殿下最为大义凛然，居然也跟宫里的人有所勾结，啧，这皇族子弟，果真个个阴私险恶，不是东西。”
陆云卿瞥了眼空无，没说话。
她是看明白了，这位空无公子看似清高出尘，其实执拗固执，行事更是极端，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南阳长公主为何一定要让他跟着她去南疆。
倒是樊琳儿忍不住道，“有备无患有什么不对，又没想着害人，自保总是可以的吧。总比你好。”
空无冷冷扫了眼樊琳儿，一副‘我不想与你一般计较’的模样，重又闭上眼。
樊琳儿本就心气不顺，哼了声，“德行！”
陆云卿哭笑不得，索性坐在车边与凌雪说话，“你唤凌雪？本名便是这个？”
这名字起的不落俗套，不像宫里常用的名字。
凌雪盈盈浅笑，轻声快语的道，“奴婢本名便是这个，邺城人士，父母双亡，当年邺城匪乱时，我与妹妹被前来剿匪的九皇子殿下所救，承蒙九皇子殿下不弃，令人教导我姐妹各种知识，三年前入宫，前些时日奴婢出宫，殿下让奴婢来伺候陆二小姐的。”
陆云卿望她一眼，“那你妹妹？”
“风儿还在宫里伺候。”凌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风儿功夫更好些，殿下本打算让风儿过来的，只是奴婢想着奴婢妹妹性子急躁，不大稳便，这才求了殿下，让奴婢顶替了风儿的。”
顿了顿，她又笑道，“也是托姑娘的福，我这可是头一次去南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还请陆二小姐海涵才是。”
陆云卿定定望着凌雪，只觉得眼前这姑娘行事说话无不妥帖，言笑晏晏，让人如沐春风，态度更是落落大方，简直不输寻常普通大家闺秀的。
她一笑，“既然楚宸奕让你来，必然是信的过你的。”
凌雪又一笑，“陆二小姐见笑了。”
倒是樊琳儿仔细瞧着凌雪，脸色有些古怪。
空无也抬眼望过去，冷冷一笑，“九皇子殿下身边居然养着如此识趣美丽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到底想着什么心思。”
樊琳儿虽然觉得空无十分不讨喜，可听着空无这句话，也觉得他这话几乎要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忍不住拉着陆云卿的手道，“这姑娘家跟花似的，九殿下，想做什么？”
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可得好好防一防。”
陆云卿哭笑不得。
樊琳儿见她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忍不住提点她，“我可见得多了，我爹那么念着我娘，最后还不是娶了姨娘，更何况是皇子？”
空无也道，“皇子那些阴私事可龌龊的很，你别看着他冠冕堂皇，私底下还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模样。”想起什么，又冷冷一笑，“我劝你早早断了，那皇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他转头，又望向樊琳儿，“我记得你欢喜的是苏家大公子？”
樊琳儿瞠目结舌，“你怎么知道？”
这位居然也是个长舌的！
空无嫌恶的扫了她一眼，“盛京城闹的沸沸扬扬，我又不是个聋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你眼光倒也不算差，镇国公府家大业大，虽然有些树大招风，可家风极正，上上下下都没个阴私事，也算是光明磊落的。”
他声音一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