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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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脸色微沉。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南疆来人来的这么快。
他立刻望向陆云卿。
陆云卿回之以一笑，示意他安心，“舅舅您放心，我会小心。”
苏致也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陆云卿赶赴南疆，心里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舅舅在，不怕。”
陆云卿一笑，“好。”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那队南疆车队已经行到了面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饰华贵精致，显然都不是寻常人，也该有几分等级的。
陆云卿依着规矩守在郡主马车旁边，樊琳儿站在她旁边向她解释，“那些都是南疆的朱雀位的七尊者，南疆崇尚自然，尤其崇尚星象之说，所以除了土司之外，还有四长老，对应是四象，分别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而每一位长老之下都有七尊者。”
相比较众人对南疆习俗的一知半解，樊琳儿这个自小就长在南疆的人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她从小都是混迹在南疆圣女一族，知道的事比旁人多的多，到如今也能起到几分解释说明的效力。
“来的是朱雀位子的七尊者？这礼节，可贵重？”陆云卿压低了声音问。
樊琳儿指了指为首的中年男子，道，“那应该便是四长老里的朱雀使，身份贵重而超然，而且在南疆习俗里，有朱雀多子的记载，按理来说是够了的。”
陆云卿微微皱眉，“可我记得，以大雍礼仪，贵女和亲，从来都是一地统领亲自来迎，按理来说，难道不该是南疆土司亲自过来迎接的？”
凌雪在轿子里轻声接口，“您说的是，多年前宫里的德顺长公主许嫁北凉，北凉王不止是迎了出来，还一直迎接到了百里之外，后来便也约定俗成，一直都如此了。”
樊琳儿一呆，“还有这么一个规矩？”
她长在南疆，崇尚自然随意，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许多的繁文缛节。
陆云卿微微颔首，道，“如此看来，这南疆土司，还真的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知道南疆之行不容易，却不知道这一进来便被南疆甩了个下马威。
这南疆，还真的半点也不顾及。
樊琳儿忍不住道，“那、那怎么办？要翻脸？”
这还没进南疆了，便要翻脸？这一翻脸，便是要打仗了？
樊琳儿有些紧张。
平心而论，她真的不想南疆与大雍兵戎相见。
陆云卿摇摇头，道，“用不着我们。”
樊琳儿一愣。
果然，不远处楚宸锡也出了马车，相比较他平日简单白色衣袍，如今他已盛装，白色衣袍镶着金丝龙纹金边，金冠玉带，面如冠玉，衣袂微动，便是站在那里，也是说不出的俊美，让人见之心折。
朱雀使立刻向楚宸锡行礼，“见过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送亲辛苦，还请入南疆。”
他话音未落，随伺在侧的七位尊者便同时跪倒在地，肃然道，“请入南疆。”
朱雀使行礼，七位尊者跪迎，在南疆已经算是至高无上的礼节了。
樊琳儿见状微松了口气，忙向陆云卿小声道，“七位尊者代表七颗星宿，从来不下跪的，连见着土司都不跪的，这般行礼，显然是对咱们大雍重视的。”
果然，即便是苏致，面色微微缓和，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陆云卿望向楚宸锡，没有说话。
樊琳儿微怔，忍不住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楚宸锡淡淡一笑，他笑容温雅，让人如沐春风，仿佛不含丝毫威慑力，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也不客气，“朱雀使在此，七尊者在此，那南疆土司呢？”
朱雀使面色变了变，好不容易才勉强笑了笑，“四皇子殿下……”
楚宸锡却根本不容他说完，面上笑容微淡，显出几分肃然之色，“本殿既领了送嫁一职，一切便要按着规矩来，既然当初说好，有土司亲自来迎，自然是要按着规矩来的。”
朱雀使见楚宸锡如此不依不饶，面色变了又变，道，“不瞒四皇子殿下，土司本是打算亲自过来的，奈何土司这些时日一直操心南疆诸事，就在昨夜突发疾病，至今不能下榻，可吉时将到，也不好误了时辰，所以才让我等过来。”
朱雀使滔滔不绝，面色恭谨，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这个说辞了，继续道，“还请四皇子殿下与郡主殿下体谅一二才是，毕竟吉时是大雍与南疆两地共同推导而出的，对两地都极为有利，若真的误了，怕是对大雍也不好，您说是吗？”
楚宸锡微微一笑，“既如此……”
朱雀使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不过他颇有涵养，乍看之下居然也保持了平静。
楚宸锡望了他一眼，忽然侧头，望向陆云卿，“陆女官，你是陛下钦点掌管礼仪之人，你如何看？”
陆云卿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她便知道楚宸锡不会那般便宜了她。
她心里骂人，面上却不动声色，稳稳走了过去，平静的道，“日月星辰都有定数，既今日不能顺遂，不如让钦天监再选一个黄道吉日便可，想来到时候土司也大好了，到时候全了礼节，岂不是两全其美。”
朱雀使目光微锐，定定望着面前容色清丽的年轻女子，咬着牙道，“这位女官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你们远道而来，哪里有折返回去的道理？不如先入南疆，稍事休整，到时候我们土司也大好了，到时候也全了礼节，岂不是更好？”
陆云卿轻轻一笑，望向朱雀使，“朱雀使如此说，我倒是有个疑惑，不知道朱雀使能不能帮我解惑？”
“您说。”
“不知土司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是偶感风寒。”朱雀使忙道。
陆云卿叹一口气，做如蒙大赦的模样，“原来是风寒，可是惊着我了，我一看土司没有过来，还以为土司是得了什么要紧的病。”
“您是什么意思？”朱雀使面色难看。
陆云卿微微一笑，“朱雀使也该知道，我们大雍女儿极为看重名声，若是土司生了大病，郡主做了寡妇，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