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演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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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统领面色微变。
他在这里也待了多年，自然知道如今的当家之主最厌恶的便是别人窥探私密，若是这件事传过去，再有崔内监添油加醋，说不得真的会发作他们的。
若真的发作了他们，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也算是白待了。
侍卫统领飞快望了眼眼前小楼，微一咬牙，终于决定退让，勉强笑道，“说不得是我看错了，我先过去救火。”
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抬眼望向崔内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有贼人混进去……”
“那倒是再好不过了。”崔内监笑道，“主子现下就在里面呢，若真有贼人闯进去，难不成，还需要你们来护驾不成？”
侍卫统领一惊，不由抬眼望向看不见一点灯火的西凤楼，心口微惊，还有几分庆幸。
亏得崔内监刚才叫住了他，如果他刚才真的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以主子的脾气，必然是格杀勿论的。
一想到这个，侍卫统领不觉得脊背生出薄薄的汗。
崔内监扫一眼过去，眼底满是蔑然之色，“怎么，还想进去不成？”
“主子在里面，自然是固若金汤的，哪里需要奴才多嘴多舌。”侍卫统领忙道，“我这就下去了，还请崔内监替奴才在主子面前美言两句，莫要让奴才影响了主子听戏的趣味。”
崔内监微微抬眸，眼底全是傲慢之意，却也不说一句话，只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侍卫统领不敢耽搁，急忙退下了。
崔内监目送他的背影，轻哼了声，道，“什么东西。”
有一婢女自西凤楼里迎出来，见崔内监脸色不对，立刻笑道，“您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得罪您了？”
崔内监轻哼了声，“还能有谁？不过是府里那些老鼠，表面上效忠，实际上这肚子里九曲十八弯，谁也不知道到底忠心的是谁。若是依着我，大棍子将这些人打出去，也免得碍眼。”
婢女笑道，“主子说了，这些人都是过了明路了的，逐了他们，必然还有别的人送进来，与其左一拨右一拨的，不如留着这些人，也算图个安生了。”
“就是委屈主子了，若再早个两年，主子哪里需要受这等委屈！”
崔内监恼道，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失了口，于是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瞧瞧我，都给这些老鼠气糊涂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婢女笑道，“内监一心为主子着想，奴婢们自然是知道的。”
这话便是要替崔内监隐瞒的意思了。
崔内监喜道，“好张伶俐的小嘴，怪不得主子最近一直都离不得你。”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酸味。
自打这婢女得了主子的意，连带着他这个内监都退后半步，虽说所有人依旧当他是一把手，可时日久了，说不得便要变天了。
婢女笑道，“还是崔内监调教的好，奴婢能有今日，全都亏了您呢。”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道，“昨日主子还说要赏翠喜出去，奴婢知道您待翠喜好，可是千方百计的拦下来了呢，到时候奴婢再打些边鼓，您想的事，没有不成的。”
崔内监定定望了眼婢女，目中全是喜色。
他一直想着主子身边的翠喜，只是主子不喜这些，他也不好多说，却不想翠香如此有眼力见。
“当真？”
翠香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奴婢年纪虽小，却也真心诚意羡慕翠喜姐姐有内监这样的人护着的。”
崔内监被翠香这么一捧，面上隐有得色，“等你日后年岁大了，我也帮你寻摸一个好人家，只是如今主子离不得你，你也少不得要多尽忠两年。”
“奴婢全听内监的吩咐。”
崔内监满意点头，与翠香快步进了西凤楼，西凤楼里也不曾点灯，只靠着角落里夜明珠照明，四下里昏昏暗暗，又极为安静，两人脚步不轻不重，竟显出几分诡秘森冷的意味。
崔内监往前走着，没来由又想起之前侍卫统领说的话，眉头微紧，道，“不过说起来，那些老鼠虽然八成是在胡说八道的，只是也不得不防范着，我之前去那边瞧时，也听见里面有些动静的，只是主子说不必管，我这才搁下了。”
“您的意思是？”
“那女子那么重的伤，居然也能撑这么久，又与燕淮南有些牵扯，如今燕淮南下落不明，那些大雍人本事也不低，说不得那女子真的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还是防着些比较好。”
翠香了然，“奴婢待会亲自领着人将这西凤楼上上下下查一遍，必然不让主子与内监您烦心的。”
崔内监点了点头，“主子呢？”
“主子还在二楼。”
“哦，今日扮的是谁？”
“双香记里的陈娘娘。”翠香低道。
崔内监眉头微拢，“怎么又是这出戏？之前不是说让你们把这出戏拿下去的吗？”
“主子今日没看册子，一过来便直接让人拿了行头，奴婢便是想拦也拦不住的。”翠香低道。
崔内监也知道此事怪不得翠香，点了点头，“你下去吧，领着人好好查查，不可放过丝毫蛛丝马迹，若有什么差池，便是我也护不住你，可懂？”
“奴婢知道的。”翠香乖乖巧巧的应了声，急忙退下去了。
崔内监则直接上了二楼，熟门熟路的推开一间屋子，屋子里也没怎么点灯，只有内室里隐隐有华彩耀出，他立刻走过去。
光亮是出自一处屏风后面，有人正在换衣裳。
那人身量不低，纤细而修长，隔着屏风，也能看出其窈窕精致的好身段，一抬手一投足，行动间顾盼生姿，便是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万般风情扑面而来，让人抓心挠肺，恨不能上前一步才好。
崔内监虽然是内监，可每每望着这一幕，也觉得心驰荡漾，目眩神迷，他忙跪倒在地，恭维道，“主子果然是绝代风华，若是陈娘娘在世，也难有主子您一半风华。”
屏风里的人轻轻一笑，笑声微低，说不出的妩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