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章一二八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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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就当做没看见你。”女子摆了摆手，说道。
“哎哟喂，感谢大人不杀之恩，大人您问，小的一定如实回答！”小黄门忙叩首道。
可没等他心中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小命，便听那女子问道：“你方才在殿内做了什么？”
“这…小的…”小黄门身子一僵，支支吾吾的道不清楚。
“实话实说，若是敢有欺瞒，我定叫你人头落地！”女子说道。
分明她说话时声音温柔如水，却听的小黄门冷汗直流。
“我…”小黄门身子抖个不停，打了小半天哆嗦，也没吐出一个有用的字。
“不说，还是不敢说！”女子冷哼一声，直接了当的点破：“殿内下跪那人的身份，你应该知晓，方才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又给了他什么东西？”
“还不速速召开，非要给自己谋个人头落地的下场吗？”女子一挥衣袖，冷哼道。
被女子一语戳破真相，小黄门顿时大吃一惊，分明他进殿前仔细观察过，周围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才对。
“大人饶命，小人说谎了…”小黄门猛地扣在地上，求饶道：“小人只是受…不，是给虞大人送点东西而已，没有说任何大逆不道的话啊！”
“送东西，送的什么？”女子追问。
“送…送的吃食，但虞大人没有吃，我放在那里便走了。”小黄门顿时有些紧张，似乎生怕对方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女子又说：“好，第二个问题，回答我你就可以走了，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她看着小黄门那几乎与地面平齐的脑袋，一字一句问：“谁托你送的，别说是你自己，因为你不够格！”
“是…”小黄门牙齿上下打颤，眉头紧拧，嘴巴斜咧，那表情就跟拧成了麻花似的极不自然，稚嫩又干净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和犹豫。
“是，卫序，卫大人…”扛不住女子给他的压力，小黄门最终还是松了口。
也不知怎地，说出这个人名之后，小黄门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很好，你可以走了，忘了今天你我的谈话。”女子点了点头，从对方刚才的表现来看，他没有说谎。
小黄门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连忙起身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远了，此时他只想回去先换一条干净的裤子，然后请个病假趴在窝里躲上两天。
他跑的太快，几乎是夹风而去，那仍留在原地的女子则是拧着眉头伸手扇了扇鼻尖下的空气，这才强忍着恶心转身离开。
女子一路走出大明宫，一步不停的走进长乐宫，路上撞见的宫女和太监，皆一一向她施礼致敬。
直到步入长乐宫金殿，她轻车熟路的走上白玉台，然后候在一身黑裙的女帝身旁。
女帝正在批阅奏折，也不知是故意说给女子听，还是在自言自语，冷不丁开口说：“这个纪呈蕴啊，到头来朕还是要给他拨钱粮，朕去年寿诞，他却连个像样的心意都没表示，几句话就给打发了！
做官耿直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多见，让朕看了生气，就和大明宫殿内跪着的那个一样蠢。”
上官婉儿没有接话，仍静静候在一旁，直到陛下大笔一挥，在折子上写下一个准字，又搁下笔微微侧首问道：“那个小傻子人呢？仍跪在殿内，还是已经扛不住饿，灰溜溜的跑回家吃奶了？”
知道陛下这是在故意说气话，上官婉儿嘴角抿着着笑，摇头道：“回陛下，婉儿方才去看过了，虞大人他还跪着呢。”
“也好，饿一两顿也没事，就让他跪着吧。”女帝正过身去，狠狠地合上桌上奏折，“婉儿，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让这纪呈蕴也饿两顿，也好让他也学一学这做臣子的应该怎样侍奉君王？”
上官婉儿伸手掩笑，摇头道：“婉儿以为，陛下还是让着这纪呈蕴一些比较好。”
“哦，这是为何？”听到这个回答，女帝顿时有些生气。
“像这等榆木疙瘩，硬让他改，只怕是会闹出大乌龙，反而会惹陛下更加生气。”上官婉儿语气一顿，继续说：“若陛下与纪大人这等不开窍的木疙瘩计较，到头来气坏了龙体，那便得不偿失了。”
“嗯，还是婉儿说话中听。”女帝难得露出一丝笑，又吩咐台下的苏公公，说：“让婉儿这么一说，朕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突然想吃御膳房的秋梨膏了。”
“哎，奴才这就去办！”苏公公答应一句，又笑着问：“难得小主子也在，不如顺便拿点刚出炉的椰子糕，也让小主子跟着陛下沾沾光？”
“嗯，这东西在秋天可是个稀罕物，甚好，去办吧。”陛下点头道。
苏公公转身离开，临走时打发了殿内所有的小太监和宫女。
待到金殿内没有第三人，女帝又问：“那虞小子只是跪着，没有做其他事吗？”
她问的自然是上官婉儿，后者眼珠儿转了转，回道：“回陛下，这虞大人确实是一直跪到现在，不过…”
听上官婉儿语气渐变，女帝目光一沉，追问：“不过什么？”
上官婉儿如实回答：“婉儿去的时候，碰上了给虞大人送吃食的小太监。”
“谁这么大胆子，敢违抗朕的意思？”女帝眸光微敛，冷冷的问。
“回陛下，是卫序。”上官婉儿忙回答道。
“卫序？”女帝冷哼一声，说：“原来是温白开的手笔，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上官婉儿低头静候，没有说话，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话。
陛下表面上非常讨厌那个常常惹她生气的纪呈蕴，可面对纪呈蕴的折子，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因为纪呈蕴是忠臣，虽然耿直木讷了些，却兢兢战战本分了几十年，从未向陛下索要过什么。
而温大人虽然被陛下视为左膀右臂，可陛下却并不喜欢他…至于，他是忠是奸，就不是上官婉儿可以去想的了。
良久，女帝长出一口气，似乎终于消化了闷在胸中的那口恶气。
“那虞卿有没有吃呢？”女帝问道。
上官婉儿摇头，说：“据那个小太监说，没有。”
“哟，看不出，年纪轻轻的还是个硬茬儿。”女帝冷笑一声，打开一本折子，持笔落下的同时，轻声道：“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吧，正好搓一搓他的棱角，年轻人嘛，锐气太重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