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章一三八朕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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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悲常泗几次欲言又止，又一次次咽回嗓子里，显然无法做出抉择。
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儿滑落他的脸颊，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宫殿内听的格外清楚。
女帝俯瞰悲常泗，仿佛站在一座绝峰之顶，而悲常泗便是只能匍匐在山脚下的卑微的蚂蚁。
她朱唇轻启，说：“你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好，朕给你一个答案。”
“该杀！”女帝的语气徒然生变，虽然只有短短两字，可那股压迫感却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摁在了悲常泗的肩头。
这一刻，他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竟比一座山还要重。
“悲常泗，你记住了吗？”女帝问。
“臣…”悲常泗一开口，声音竟无比沙哑，他缓了一口气，这才挤出一句：“臣知道了！”
话音刚落，那股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骤然消散，悲常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拱手说道：“臣谢陛下不杀之圣恩，谢陛下指点，臣必当牢记于心！”
“谢什么，朕又没打算杀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女帝冷哼一声，又似自言自语般问道：“不过，悲常泗，有时候朕是真的看不明白，你究竟是不是完全忠于朕的。”
悲常泗立马咬牙回道：“臣绝对忠诚于陛下，更忠于武朝！”
女帝眯了眯眼睛，冷声道：“说的挺好，不过悲常泗你给朕记住，朕是皇帝，也是武朝偌大的江山社稷！朕即是天下！忠于朕，便是忠于武朝！”
“臣遵命！”悲常泗叩首道。
“你退下吧。”女帝负手转身，背对着他。
悲常泗应了一声，这才一手撑着膝盖起身，说来也怪，分明前后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就是感觉膝盖无比酸痛。
他抬头看了一眼女帝的背影，正午的阳光自天窗照入殿内，将陛下的影子斜打在白玉台下，竟笼罩了大半个宫殿。
站在陛下的影子里，悲常泗这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至强，什么叫做在世传奇，又是什么叫做“朕即是武朝”。
没有陛下，何来武朝的强盛繁荣？
悲常泗收回目光，低头一步步退出了金殿。
刚出殿门，他伸手擦了擦额前，却摸到一手冷汗。
他长呼一口气，匆匆整理戎装，刚要离开，却突然被人叫住。
悲常泗颇为失态的愣了愣，回头一看，却见本早应离开的上官婉儿，正朝他信步走来。
“悲统领。”上官婉儿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悲常泗不住的瞥了一眼身后，似乎有些害怕这一幕会不会被金殿里的陛下发现。
看出了他的紧张，上官婉儿伸手掩口一笑，说：“悲统领不必如此紧张，婉儿只想与悲统领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即便陛下听到也不会责怪你我二人的。”
“上官小姐请说。”悲常泗脸色僵硬，身子更是绷的笔直，甚至默不作声的后退半步，只因他觉得自己和上官婉儿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悲统领如此严肃，将来怕是要讨不到老婆的。”见状，上官婉儿打趣说笑。
悲常泗脸色闪过一丝红晕，语气生硬的回道：“上官小姐还是赶紧说说究竟有什么事找悲某吧，悲某还要回大明宫呢。”
“巧了，这事也和大明宫多少有点关系。”上官婉儿收敛笑，朝悲常泗缓缓施了一礼。
悲常泗一惊，想要伸手去扶，却碍于男女授说不亲，只能僵在半途，同时压低声急道：“上官小姐这是作甚，怎么受的起如此大礼！”
“应该的。”上官婉儿鞠了一躬，而后起身，正色道：“多谢悲将军救了我那糊涂表姐一命，正如陛下所说，她的确对虞大人有着不清不楚的情感。”
“只是这种感情不该出现，对她来说，比悲统领的金错刀还要危险。”说话间，上官婉儿的目光不住的暼向悲常泗腰间的佩刀。
后者想起了什么，连忙错身伸手遮住刀柄，昨晚他正是用这把刀架在了上官飞燕的脖子上，现在让上官婉儿看到，难免有些不妥。
“悲统领，婉儿欠你一个人情，不过婉儿还想请您帮个忙。”上官婉儿抬头与悲常泗对视，继续道：“婉儿想请求悲统领，如果今晚上官飞燕还想去大明宫，请务必拦下她，差人将她送到我那里。”
悲常泗一愣，本能回了一句：“上官小姐多虑了…”
他未说完，又被上官婉儿打断：“不，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一定会去的！”
“虞大人很不错，可他是天策府总监，有这一层身份在，我那傻表姐是不会幸福的。”上官婉儿面露苦笑，又说：“我上官家人丁单薄，家道中落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我只求上官家的人能少流一点血。
悲统领，还请你答应婉儿，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妹妹不想失去姐姐的心情，所以不论这样做是对是错，她都会去做的。”
悲常泗迟疑片刻，又重重的点头，说：“好，悲某答应你。”
下午，上官飞燕刚走出家门，迎面险些撞到了人，吓得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上官飞燕定睛一看，顿时没好气的问：“怎么是你，莫非宫里没个规矩，还是你这小黄门偷懒跑出了宫？”
小湫子换了一身便衣站在上官飞燕的家门外，冲她笑了笑，忙摆手解释道：“都不是，我是奉了我家小主子的命令而来的。”
“婉儿？她让你来我这作甚？”上官飞燕愣了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回屋同时喊道：“对了，正好你也别空着手回去，把这些个补品给婉儿带回去。
她若问起，你就说我用不上，放在家里也是吃灰，白白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使不得使不得，小主子说了，我若是敢带回半点东西，就砍了我的手。”小湫子顿时急了，喊道：“您若真塞给我东西，那就是害了奴才啊！”
听他这话，上官飞燕这才止住脚步，苦笑道：“你就听她吓唬你吧，算了算了，那就先放我这，等哪天我在亲自给她送回去。”
“对了，婉儿又派你来干嘛的？”上官飞燕看着小湫子，催促道：“快些说，我还有事着急出门呢。”
“小主子派我来…”小湫子撇了撇嘴，支支吾吾的答道：“小主子让我跟着上官大人您，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还嘱咐我不能让你去皇城。”